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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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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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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往家走。走到刘仁家门前,他改变主意,拐进刘仁家。

    队部里的四个人很纳闷儿,不知吴有金为啥坐立不安。老逛问:“是谁得罪他了?”

    没有人回答老逛的问题。

    过一会,老逛打破沉寂:“吴队长准是和闺女生气。依我说,闺女大了,管不了就别管,找个主,打发出去也就完了。“

    柳红伟仍然改不了他的倔劲:“敢情你没闺女,说话轻松,那不是打发就完事的。养闺女比养小子还操心,不说别的,闹出点儿不体面的事,咱这老脸就没处搁。”

    王显富说:“村里有了吴有金丫头的闲话,说她和刘强不干净,马向勇还看见刘强给吴小兰包过脚。大姑娘的脚是不让别人看的,让一个小伙子给包,这里就有说道。听说他俩钻过草垛,只是谁也没抓住把柄,这些事都到了吴有金的耳朵里,也够他受的。”

    柳红伟换了一根火绳,在油灯上对着火,他说:“吴小兰和刘强好,两个年轻人同意,当家长的就不要死别硬拦。从解放那天起就提倡自由恋爱,如果瞎搅和,说不定闹出难看的事。”

    刘奇卷了一颗烟,在新换的火绳上点着,吸两口,又掐掉,他说:“刘强这小伙子,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体格又好,吴有金打着灯笼也难找。他为啥不让闺女接近刘强,都是成份闹的。虽然刘强家落了成份,可怨恨结下了,吴有金把李淑芝踢得不轻,到现在还瘸呢。即使两个年轻人同意,吴有金也无法面对。”

    从牲口棚传过来声音,两匹马在争吃草料,用嘴巴互相磕打。柳红伟把王显富拉下炕:“天不早了,咱俩再给牲口加些草。”刘奇也准备回家,刚下炕,就听羊羔子满街咋呼:“何荣普要和马文玩儿命,我刘永烈管不了,连周云都干看着!”老逛不理会,说一句:“天气太冷,我不回去了。”他欠欠身,栽到热炕上,合衣而睡。刘奇嘟囔:“这马文也真是,有相当的寡妇找一个,何必霸着别人老婆,早晚得出事。”

    自从给何荣普升了成份,肖艳华很长时间没露面。闹饥荒的第二年夏天,肖艳华不得不到地里挖野菜。由于她和马文的事在刘屯家喻户晓,再加上地主婆的身份,肖艳华就像从人群中被剥离出来。她不愿和其他妇女在一起,有些妇女也躲着她。肖艳华很少出门儿,撸草籽、挖野菜也不找伴儿。

    饥饿和身心的打击,使得肖艳华退尽昔日的光彩,一脸灰土,黄瘦的眼睑往下耷拉,眼神呆板。粗糙的双手看不到血色,松弛的皱皮勉强包裹住隆起的青筋。

    已是伏天,烈日当空。饥肠刮肚的肖艳华被晒得阵阵眩晕。为了挖到野菜,她坚持着往西走。

    路边是齐腰深的蒿草,柳树丛已有一人多高,扑扑拉拉的声音过后,又出现蛤蟆的哀叫声。肖艳华心里有些怕,回头望家,村子被树丛挡着,跷起脚也看不到房顶。她硬着头皮往前走,前面是片很大的玉米地。玉米苗长得稀稀拉拉,已经拔节,垅台垅沟里长满野菜和野草,苋菜很茂盛。

    苋菜也叫银针菜,是野菜中的上品,不苦不涩,容易下咽。看到这么多苋菜,肖艳华一阵窃喜,觉得这趟很有收获。她撩起上衣擦去脸上的汗,然后用两手去揪菜,一口气揪了大半筐。由于又饿又热,肖艳华眼睛冒金星,歇了手,坐在垅上。

    天上没有一片云,地上没有一丝风,毒辣辣的太阳往她身上播火,肖艳华感到自己处于干热的闷罐中。她想趴在垅上睡一觉,在荒芜的野外,又不敢合上松弛的眼皮。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又用手抹下脸上的汗,还是炎热难耐。她解开上衣扣,用手扇动衣襟,觉得舒服一些。

    扇着扇着,肖艳华突然停了手,两眼直勾勾盯着这片玉米地,又急忙把衣服合到一起。

    这是马文把她强奸的地方。

    只是为了几个高粱穗,肖艳华掉入马文的魔掌。也就是从那时起,马文就像摆脱不掉的幽灵,时时刻刻地折磨她。伙房出事以后,虽然马文没再找她,但马文给她升了成份,地主婆的帽子压得她抬不起头。

    肖艳华看了看筐里的野菜,嗓子里产生一种苦涩的感觉,她拄着筐梁坐在垅台上,敞开前怀,让身子凉爽一些。

    身后有了脚步声,肖艳华一惊,回头看一眼,觉得有人。她想:“大热天,谁来这里干什么?八成是妇女挖野菜,这里苋菜多,村里一定有人知道。”肖艳华没在意,连身子都没转,饥饿和炎热把她折磨得筋疲力尽,几乎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走得很急,肖艳华猛回头,看清来人是马文。她急忙站起身,由于起得急,突感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肖艳华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被垄台绊倒,等她爬起来再往前走时,马文从后面抱住她。

    肖艳华一边撕巴一边喊:“你干啥?松开我,我喊人啦!”

    肚里没食儿,肖艳华喊出的声音没气力。马文不理这些,抱住肖艳华不撒手。撕扯中,肖艳华的上衣被马文拽掉。

    肖艳华哀求马文:“三哥,你放了我吧,别让我再丢脸了。”

    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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