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村仇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十八节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耀。虽然在祢希元看来马三枪是杂种,但杂种往往是强势,改姓祢为姓驴,也能和强势相通。

    想到驴马相通,祢希元又打算姓马,本来是马三枪留下的种,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如果不是马大汉奸被抗日武装正法,祢希元也就叫马希元了。
/>    马三枪脑袋开花那一天,祢希元做了一个奇梦:一条毛驴带着光环从天而降,着地以后,撒开四蹄奔跑,凶狠的狼群落荒而逃,勇猛的雄狮给它让道。毛驴凯旋转回来,带回一群驴头人身壮汉,形似生父马三枪。他们手握利剑,所向披靡,连老虎都退让三分。

    祢希元从梦中蹦起,惊呼:“天意!”醒后想:“这是神灵的暗示,我祢希元要飞黄腾达。”

    祢希元从此改姓叫驴希元,过了一个月,又觉得不太雅。毕竟他读过几年书,查遍百家姓也没有个“驴”字,只好用了驴的谐音吕字。吕希元从此对百家姓耿耿于怀,恨作者不该不把驴字写到里面,暗自说:“等我有权那一天,把百家姓全部焚掉,重新编写。作者早故,也不能便宜他,追查他的历史罪名,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但前途并不像吕希元想象的那样光明,仕途也不在吕希元脚下。日本投降后,中国又打起内战,吕希元单凭坑蒙拐骗,有时连剩饭都混不上。他不得不走出山海关,在清河矿区落了脚。

    土改以后,政府主张破除迷信,很少有人信吕希元那一套,为了生计,他只好当了一名矿工。

    吕希元从小奸猾,不习劳动,和其他矿工相比,两个不顶一个。好在吕希元有些文化,继承了生父的骗诈本领,又得师傅指教,舔拍结合,讨得个别领导喜欢。他在掘进队里搞宣传,不常下井,干一些轻活、俏活。

    工作安定以后,吕希元回一趟河北老家,不是祭吊祢氏夫妻,也不是寻找师父,他是想在家乡找个老婆。

    村里人都知道吕希元的人品,姑娘们都躲着他,尽管吕希元巧用如簧之舌,把清河矿描绘得如何美好,仍然没有姑娘愿意和他进城享福。吕希元不死心,把目光盯在表妹覃水莲身上,覃水莲刚满十四岁。

    覃水莲的母亲是祢老太太的妹妹,对吕希元忘恩负义的行为怀有很深的积怨。吕希元来看她,她不让吕希元进门。吕希元不听邪,硬往屋里闯,而且趾高气扬。

    他拉长脸告诉覃水莲父母:“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富农分子,这顶帽子会一直带进坟墓。”

    吕希元的话,说得覃氏夫妻浑身发冷,再不敢把他拒之门外。吕希元步步紧逼:“你们还想让覃水莲和你们一样当富农吗?如果留在家里,她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命运。”见覃氏夫妻不吭声,他又说:“覃水莲和你们不一样,她虽然生在旧社会,但是长在红旗下,只有脱离你们地主资产阶级,才能成为无产阶级队伍中的一员。你们不让她走,这不是家庭问题,而是和无产阶级争夺接班人的原则问题。你们想把她当成地主资产阶级的牺牲品,我们无产阶级决不答应!”

    覃氏夫妻弄不懂吕希元的“革命理论”,又不敢反驳,回想起刚刚经过的斗争,仍然心惊肉跳。他们只好妥协:“我们不敢和无产阶级争夺接班人,去不去清河矿是她自己说了算,现在提倡民主,她要不同意,谁也不能强迫。”

    覃水莲有点儿文化,经历了家乡的动荡以后,非常向往外面的生活。经过吕希元的思想工作,她活了心,偷着和吕希元去了矿山。

    到了清河矿,覃水莲发现,这里并不像吕希元描述的那样好。她哭喊着要回家,吕希元连唬带哄:“这里离你家千山万水,还隔着连鸟都飞不过去的万里长城,只有火车能过去。没有钱火车不会拉你,等我开工资,拿到里外三新的大钞票,再送你回家。”

    覃水莲不得已住下来,吕希元给她联系了女工宿舍,吃的费用由吕希元负责。

    月初,是矿里开资的日子,覃水莲到大房子找吕希元。

    大房子是伪满时期盖的,当时住的是“特殊工人”,他们是日军的俘虏,非常抱团儿,比劳工地位高,有资格住大房子。解放后,矿里把它改成职工宿舍,分割成四个人的房间。

    那一天,吕希元在队里写标语,提前回到宿舍。他见屋里只有覃水莲,便起了歹心,阴险地笑一笑,从里面闩上门。

    幼稚的覃水莲并没有感到危险,她说:“我想家,你已经开资了,送我回家吧!”

    吕希元在心里说:“送你回家?你做梦吧!我把你整到这,是让你做我的老婆。”吕希元趁覃水莲没防备,突然把她抱进怀,急着解覃水莲的衣扣。

    覃水莲这才感到吕希元居心不良,边挣扎边哀求:“我还小,你是我表哥,千万不要祸害我。”

    吕希元早把亲情、伦理忘得一干二净,岂能被哀求打动。他不顾覃水莲哭闹,把小他十六岁并且未成年的表妹奸污。

    覃水莲失了身,无颜回家见父母,况且她又不想在家乡忍受人们对她这个富农子女的歧视,忍气吞声地留下来。她要求吕希元履行承诺,帮她找一份工作,否则就告他强奸,并且死给他看。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