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说:“这刘辉吧,从哪也看不出毛病,只是他的品行不太好,不用说别的,就凭他对待二倔子那一出。”吴有金点着了烟袋,他又说:“还有,马文和马向前都知道二倔子是刘辉抓走的,他要当了咱家的女婿,这事可够别扭的。”
王淑芬说:“按理说吧,小兰也大了,找个婆家,咱也净了一份儿心。这刘辉吧,他的母亲挺不错,他爹是刘宏达的堂兄,人也挺根本。刘辉又是干部,吃供应粮,跟了他,咱小兰饿不着。如果不出二倔子那档事,这门亲戚也做得。现在这事挺难办,要不叫小兰和他见个面?听听孩子的意见。现在不是以前了,婚姻大事,应该让她自己做主。”
吴有金把烟灰敲在炕沿上,站起身说:“他们见过面了。”
“啥时候?没听小兰说过,咱小兰啥态度?”
吴有金说:“我也说不清楚,兰正提起这门亲事,我当时心里很乱,也没细问。”
王淑芬见丈夫提上鞋要出去,她问了句:“你出去干啥?”
吴有金说:“这事挺麻烦,和马家有关联,咱们又是亲戚,不太好办。兰正那边还等着回话,我想听听她姨父的看法。”
自从马文和肖艳华的奸情暴露以后,马文一直没敢登吴有金的家门,偶尔碰到一起,王淑芬也不给他好脸色。丈夫要和马文商量吴小兰的婚事,她虽然没有明确制止,但心里很不高兴,嘟嘟囔囔地骂马文:“那个三老狗,一肚子花花肠子,和他能商量出什么好事?”
不长时间,马文来到吴有金家,马向勇一瘸一拐地跟了进来。马文进门就嚷:“兰书记提的什么屁媒,瞎胡闹!有好样的他不提,把个刘辉整出来。刘辉是个什么东西,更名改姓,都不知是谁的种。我算看透了,他们刘家没一个好货,那个刘强死皮赖脸地缠着咱小兰,这个刘辉又要娶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做他妈美梦吧!”
马向勇劝他:“三叔,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啥事得从长计议。”
马文瞪着马向勇:“你别说屁话,刘辉害死的人是我亲哥哥,马向前的亲爹,你知道不?”
马向勇说:“三叔,说你别着急,你就别着急,冤有头,债有主,该谁的咱就和谁清算。我二叔的确是刘辉抓走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抓我二叔的也不是刘辉自己,刘辉是执行胡永泉的命令。这事吴大叔能理解,兰正让他抓人,他敢不抓吗?”
吴有金用非常不满的眼色看了看马向勇。
对于马文和马向勇来到家里讨论吴小兰的婚事,王淑芬非常反感,更讨厌马向勇那种拿腔拿调的样子,什么事先搬出一大堆理论。她说:“有啥事说啥事,别拿你吴大叔打比方。他请你们来,是让你们拿个主意,你们说,这门亲事是成还是不成?”王淑芬的话还真的把马文叔侄问住了,一阵寂静之后,马向勇开了口:“依我看,这门亲事应该成,我拿出几点意见供你们参考。这一、刘辉出身好,社会关系清白,这样的人以后受不到冲击,可以安稳过日子。二、刘辉思想进步,积极向上,勇于站在运动的前头,可以从历次运动中得到好处,能有一个好前途。三、刘辉是干部,虽然现在不是正式的,早晚也会是。当了干部吃官粮,一辈子饿不着。现在,大姑娘都想找当官儿的,咱也听说过,五六十岁的老头子都能娶十**的大姑娘。那姑娘图个啥?还不是跟着享福。咱小兰嫁了当官儿的,咱们也有了后盾,说句俗话也能借着光。把话说回来,如果咱们在公社有亲戚,我二叔就死不了。至于说马向前恨刘辉,那也是暂时的,亲戚做成,心里的疙瘩慢慢地就解开了。”
马文反驳马向勇:“我看你说得都是屁话,就刘辉那德性,一万年也当不上大官儿,小兰想跟他享福?没那好事!”
马向勇笑了笑,脸上的赘肉在笑中拉紧,他说:“德性有啥用?助人为乐当不了饭吃,把别人整趴下你才能坐稳靠椅。自古以来,溜须拍马叫能耐,现在,把溜拍和斗争利用在一起才叫能耐,刘辉能巴结胡永泉,就是真本事。”
吴有金装了一袋蛤蟆烟,狠狠地抽两口,又把烟灰狠狠地磕在炕沿上,沉着脸说:“我总觉得刘辉品质不好,小兰真的跟了他,背骂名不说,还怕过不到一起。”
马向勇走到吴有金跟前,把炕沿上的烟灰抹到地下,然后摇晃着身子说:“现在,也有讲品行道德的,那都是虚假的东西,举个简单的例子,足可以说明问题。如果刘辉的亲爹和胡永泉打生死架,刘辉准帮助胡永泉,不光是他,别人也一样。为了生存、为了吃饭嘛,一些人还要活得好一点儿,形势逼迫这样做。道德谁都会讲,做起来就不一样,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
马文大声问:“不讲道德,也该讲良心吧?我二哥没少给刘辉大饼子,连我也给过他,你看他抓我二哥时的狂样,哪还是个人?把大饼子喂狗,狗还晃晃尾巴呢,总不会反咬一口吧?”
马文叔侄在吴小兰的婚事上产生矛盾,吴有金更觉得心里没谱,他把目光投向老婆,王淑芬背过身做起了针线活。
马向勇又说:“我再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