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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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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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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能做好。比如说付亚辉吧,她开起了拖拉机,那么大的铁家伙让她摆弄团团转。还有更能耐的,能开走大火车,还有女飞行员呢。”吴小兰瞅着刘强,火辣辣的眼神让刘强对说过的话产生动摇,笑了笑说:“其实她们都是个别,从总体看,女人没有男人强壮。”

    吴小兰往贺家窝棚方向看,又把目光从远方收回来,转过头对刘强说:“我看她们只是个花瓶。”

    刘强不想让吴小兰解释“花瓶”是咋回事,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男女平等不是让女人干男人的活,而是发挥妇女的自身优势。应用知识也不是用在铲地上,最主要的是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刘强想了想又说:“周云曾经答应过,说大队会重用你。”

    吴小兰喃喃自语:“周书记不在大队。”

    刘强说:“周云说重用你,也不过想把你安排在大队,当个妇女队长或突击队长什么的,那是领导的给予。这样的差事,给你也行,给别人,别人也能干,只要领导满意,就是工作成绩。我们要用自己的努力建设家乡,创造适合自己的位置。”

    吴小兰认为刘强在讲空洞的大道理,但他不想揭穿,听刘强继续讲:“现在我们种好地,护住堤,大家有饭吃了,我们就办学校,安电灯,建排水站,我们还能办制衣厂,这些地方都需要女的。你可以当电工,当老师,当裁缝,还可以当工程师。”

    吴小兰问:“这得什么时候实现?”

    “只要我们共同奋斗,很快就会实现,最迟也能在赶上英美之前。”刘强望着村子,脸上的轻松换成沉重,他说:“如果没人捣乱,这目标不难实现。可是一些人热衷斗争,把个人利益用革命伪装,不惜损坏公众利益。他们想方设法挑起争端,阻碍村里的建设和发展,而且这些人又是强势。你也看到,在咱刘屯干点实事要比说空话难得多。”

    吴小兰不完全赞同刘强的观点,更为自己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而忧虑,她把目光投向大队的方向,对刘强说:“就是建成学校,我也不见得当上老师,好位置是兰正去安排,我和他无亲无故,轮不到我。”

    刘强说得非常肯定:“整个黄岭大队,回乡的中学生只有你一个,当老师需要有文化的人,谁也争不过你。”刘强又说:“一个把生活看得过于美好的青年,进入现实中往往会感到失落,产生消极情绪。其实,社会永远是进步的,兰正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现在,你没找到你认为合适的位置,一方面是没有机会,另方面是领导认为你不够成熟。”

    天上的云不再撕扯,分化成一块块一层层,固执的薄云不爱移动,而下面的黑云快速流走,太阳不再隐蔽,不时地探出笑脸,天空显得高阔,一只鹰展开翅膀。

    吴小兰指着鹰对刘强说:“我要像它该多好,无忧无虑,自由翱翔,可我现在就像一只小家雀。”

    刘强拍着吴小兰的腿说:“一只飞不起来的小家雀,想跑吧,脚又被扎伤。”刘强的话把吴小兰逗笑,而他自己的脸上却挂满忧伤。

    吴小兰扶着树干坐下,略有所思地说:“一些文学作品中,把有志向的男人比做雄鹰,把女人比做柔弱的娇小鸟,我赞成这样的比喻,承认自己是飞不高的小鸟。”

    刘强的目光跟着天上的鹰,也听见吴小兰的问话:“你愿做勇敢的雄鹰吗?”刘强没回答,因为他觉得,吴小兰比喻得不恰当。

    吴小兰追问:“你不喜欢鹰,那你喜欢啥?”

    天上的鹰向远方飞去,刘强把目光投向原野,深情地说:“我上学时,付老师教导我们学习老黄牛,勤勤恳恳地劳作。可我喜欢马,最喜欢烈马,马的劳动效率比牛高。”

    吴小兰想让气氛轻松些,故意逗刘强:“烈马不听使唤,常被车老板儿打瞎眼睛。”她见刘强没往心里去,又说:“人们为了让好儿马子驯服,往往把它骟了。”

    吴小兰有些过火的玩笑话让刘强一脸严肃地陷入沉思,吴小兰抓他肩,刘强没有动。

    见刘强不吭声,吴小兰往他身边靠,认真地端详他,小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几天没见,你咋变得这样瘦?”

    刘强的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告诉吴小兰:“没啥病,都是堤上熬的。”

    吴小兰心疼地说:“听护堤的社员讲,别人都偷着钻进窝棚里睡个觉,你总那样盯着,连马向前都佩服你,你得当心自己的身体,总不休息可不行。”

    刘强瞅着村里说:“累点儿苦点儿倒不要紧,我总觉得头上压得慌。马荣被当前的形势烧得发了疯,把整人当成快乐,鸡毛蒜皮的事也得整得轰轰烈烈,他自己的一点儿私事儿也要扯到政治上,动不动就开会斗争。”

    吴小兰动动身子,把扁担横到树根上,想把身子挪上去,扁担一滑,吴小兰摔在地。刘强把她拉起,她顺势挨刘强坐下,对刘强说:“马荣拿枪去你家,真把我吓坏了,虽然事后听别人说的,我也为你捏着一把汗。你想想,把马荣气成那样,他真开枪该咋办?”

    刘强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吴小兰问:“马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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