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没把我们贫雇农抬得太高。”
马荣抓过烟笸箩,卷了一个粗烟卷儿,拉过火绳没点着,又把烟卷儿掐碎。端着烟笸箩说:“我没看周云有啥好,就知道和稀泥。他的历史也不清白,要不是当上官儿,跟黄志城划一个等号。妈啦巴,黄志城是地主的姑爷子,他倒没事儿。”
马向勇靠着顶梁柱摆弄火绳,阴阳怪气地说:“谁让黄志城愿意捡剩了?当官儿的是看重手里的权,不会把女人当回事,周云才不去沾那个包呢!”
吴有金吃完饭,喊王淑芬把饭桌撤走。他从裤腰上解下烟袋,马向勇帮他装满。吴有金用火绳点着,吸了一口说:“我不那么认为,周云是扛大活出身,没啥坏心眼儿,不主张坑谁坏谁,给村里做了不少事。他调走,别的支书不见得比他强。”
马文说:“也是的,咱没见新支书什么样,这屁事儿不好说,也没寻思周云调走是对我们有利还是有害。”
马荣好不容易卷上烟,抽半截又散开,他把剩在手里的蛤蟆烟甩在地,滑到炕沿上说:“反正我觉得周云不怎么样,妈啦巴,我看他有点护着何荣普。”
马文说:“周云不光护着何荣普,也向着刘占山,没有他,刘占山决不敢穷白活。你看刘占山那个熊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屁点儿事儿他都跟着掺和,根本没把咱放在眼里。他没少欺负向勇,现在又拿向前开涮。周云一调走,他屁也不是,不尿裤子才怪呢。”马文瞅一瞅吴有金,把目光落在马向勇身上,又说:“不知你们看到没有,今天周云特地找到刘占山,和他在暗处瞎嘀咕,八成是调走的事,我看刘占山立马就瘪茄子了。”
马向勇离开柱子在地上晃,认为到了说话的时机,便问:“你们说周云最向着谁?”
马荣立刻回答:“向着刘强呗,那还用问!妈啦巴,这周支书也不知咋整的,让刘强给摩挲住了。”
“刘强并没有摩挲他。”马向勇脸上的赘肉动了动,他说:“周云对刘强好,还盼着刘强有出息,怎么解释?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别看周云的身份是无产阶级,慢脑子资产阶级思想,以前就巴结地主,现在的立场也不坚定,没看出吗?他主动往刘强那边靠。刘强惹祸时,他特意去解围,吴大叔让刘强去工地,他想方设法阻止。有周云在,刘强的翅膀就越长越硬,以后谁也摆弄不了他。所以说,周云调走是好事。”
吴有金提出自己的看法:“说周云巴结地主,这话我不赞成,说他向着刘强,这话我信。可刘强也做到了,他为集体出力,又不调皮捣蛋,就说营造青年林吧,我看周云还真用对人了。”
马荣从炕沿滑下来,扶着门框说:“你也说刘强好,咋不提他砍人的事,而且砍了革命干部马向春。”
吴有金瞪一眼马荣,没说话。
马文说:“小崽子成不了屁事儿,别说周云调走,就是周云不调走,我也不会让他奓翅儿!”
马向勇不停地晃,他的表情在晃动中变化,见马文忙着卷烟,他提问:“你们说将来对咱最不利的人是谁?”没等别人说话,他自己回答:“这个人就是刘强。”
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可听清雾气中吸烟的咂嘴声。马向勇看出叔叔们对他的话不理解,晃着身子说:“我这话有可能重了些,你们听我解释。咱先说这小子的特点,他个子高,有力气,又舍得出力,再加上假积极,不说闲话,表面上热爱集体,热爱国家,又不斤斤计较,往往受到一些人的重视。我看吴大叔都对他有好感,这是他能立足的条件之一。还有,这小子主意正,表面正派,做事果断。要说胆子大,老黑都不如他,这就使他的腰板特别硬。另外,这小子不畏强势,敢打抱不平。大家想想,在刘屯,谁最强势?是我们,这小子能不跟我们作对吗?如果不整住他,我们以后的麻烦少不了。”
马荣问马向勇:“怎么整,把他抓来打一顿?妈啦巴,我怕找不出敢去抓人的。”
马向勇的脸变得松弛,笑得挺轻松,扶着顶梁柱说:“只要我们统一认识,就能整住他。大的运动已经来了,只要抓住刘宏达的尾巴,就能把刘强打翻在地。”马向勇见吴有金只顾抽烟,又说:“整刘强,就怕吴大叔有顾虑。”
吴有金敲着烟灰问:“我有啥顾虑?”
马向勇说:“还不是因为小兰。”见吴有金不说话,他又说:“刘强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招术,专门勾引女青年,要说咱小兰是村里一流的,偏偏和那小子打得火热。我说话吴大叔别不爱听,他俩往一起凑,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定有搞对象的念头。”
吴有金不高兴地说:“孩子的事,咱们这些大男人少跟着闹哄,唠点儿正事。”
马向勇并没因吴有金的不高兴而影响情绪,他说:“我说得可是正事,咱都看见了,开拖拉机的姑娘长得不错吧,也跟刘强挺近乎,主动要求住他家,我怕小兰接受不了。”
吴有金让马向勇说得心发堵,没好气地说:“他刘强爱勾谁勾谁,我家小兰不会被勾走,我不会同意小兰和刘强搞对象!”
马向勇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