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们。还有,向春是贫农,刘强是上中农,而且还是漏划的。他爹又是劳改,刘强砍人是明显的阶级报负,可以定性反革命行为。我们有充足理由整治他。但是,我们必须以村里的名义抓他,抓到村部来,怎么收拾怎有理,就是整死他,也是禀公办事,上级还会表扬我们。”
马荣被马向勇说得开了窍,高声附合:“对,就这样办。前年胡永泉抓我二哥时,就仗着他是公家人。妈啦巴,他要不是乡里干部,我就给他几马鞭,把我二哥抢回来!”说到胡永泉,马荣声音明显变小:“人家有权,咱没法子,只好看着我二哥去遭罪。”
马向勇告诉大家:“要抓也得吴大叔下令。”
吴有金有些为难,推辞说:“我说话不好使,还是把这事告诉周云,问他该咋办。”
马荣急得直跺脚,吼着说:“你吴大哥以前挺痛快,也敢做主,现在什么事都听周云的,他再研究研究,妈啦巴,黄瓜菜都凉了。”
马向勇说:“不能再耽误了,先把那小子抓来,扒下一层皮,再报告周云,定上罪后,弄到乡里,让胡永泉给他处理后事。”
马荣一声吼:“就这样办!”他带了人,扑向李淑芝的窝棚。
李淑芝听说刘强砍了人,惊得她呆坐在窝棚前。瞎婆婆摸萦着抓住她的胳膊,往窝棚里拽她,小刘喜抱着母亲的腿,哭着喊“妈”。李淑芝用脏手揉眼睛,把眼睛揉破,还是见不到刘强的身影。这时,马荣带着人闯进窝棚。
“小崽子不在。”马荣从窝棚钻出来,把哭啼的刘喜推到一边,从地上拽起李淑芝,高声喝问:“你儿子藏哪了?”
战战兢兢的李淑芝被恼怒的马荣推靠在窝棚上,就在马荣挥起拳头时,刘志从窝棚里冲出来,扑向马荣。马荣不愿和这个十岁孩子纠缠,想痛快地把刘志踢开。刘志没有躲,死死抱住马荣的腿。马荣站不稳,“扑通”一声,像肥猪一样摔倒在地。怒不可遏的马荣大声喝骂同伴:“妈啦巴,你们这些鳖犊子光看热闹,没他妈一个上手!刘强跑了,把这老娘们儿抓起来!”马荣抓住刘志的胳膊,让孙胜才动手打,孙胜才对他说:“周云来了。”
方梅给马向春包扎完,马向勇把她送到村头。方梅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村部,把这件事告诉了周云。周云说:“刘屯村子不大,乱事不少,都是那个淹死鬼搅的。”方梅说:“我看被砍的那个人在村里很有势力,接我看病的那个人也很阴毒,他们是一家子兄弟,弄不好会把事情搞大。”周云赶忙起身:“我得回去一趟,阻止这伙人乱来。”
周云进到村里,正赶上马荣带人抓刘强。刘强没在家,他们想把李淑芝抓走。周云问:“你们抓个老娘们儿干什么?”
马荣说:“他儿子杀人,畏罪逃跑,让他顶!”
周云解释:“人犯家不犯,你这样做是犯法。”
“什么法不法,妈啦巴,法都向着我们贫雇农,没听说哪个王法替劳改说话。”
周云怒喝:“不许你这样说话!”
“我没说错啥。”马荣嘟囔着:“你是领导,咱惹不起,我又没说你。妈啦巴,当官儿的都会用大屁股压人,再官僚也得站在我们贫雇农的立场。”
周云说:“我们的政策是谁做事谁承担。儿子犯法,抓他爹妈,那得冤枉老鼻子人。现在不是旧社会,我们不是小日本,不能那样做!”
马荣不愿放开李淑芝,他说:“先把这老娘们儿抓起来,让他儿子来赎。”
“胡来!这是绑票行为,新社会还没出现这种事!”
马向勇晃着身子走到周云的对面,他说:“马向春为村里办事,一个劳改犯的儿子向他下毒手,你这当领导的总不能不管吧?”
“管是要管。”周云强调:“那也得讲究政策,该抓谁抓谁。儿子跑了,抓他妈没有用。”
马荣不服气,大声说:“你这人就是脚站不稳,妈啦巴,要是胡永泉,一定把他们都抓走,没二话!”
周云用眼睛盯着他,马荣觉得不对劲,急忙解释刚才的话:“不是脚站不稳,是叫什么场不稳。”
周云问:“你们真希望胡永泉进村抓人吗?”
周云的话问住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马向勇还在重复:“向春是为了维护村里利益,村里利益也是国家利益,革命利益,组织利益,人民利益。刘强砍马向春是阶级报复,是反革命行为,应该严厉惩处!”
到这看热闹的刘占山反感马向勇的话,大声说:“我看你小子就能鼓捣事儿,很怕刘屯的乱子少。甸子上的破柳树,哪家没砍过?现在白给我,你问问我喜得不喜得要?刘强和你无冤无仇,他爷爷和你爷爷还有过往。他家缺柱脚,房子盖不起来,你不帮他,还让马向春抢他的斧子,说一些难听的话。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的良心呢?从屁眼子拉出去了?”刘占山因逃兵的事和马向勇结下仇恨,他越说越生气:“刘强的爹妈都是老实人,刘强也没抱你闺女下井,你往死里整他干什么?”
马向勇说不过刘占山,也不想和刘占山对骂,但在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