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一抬小轿停在仙台镇翠红院大门口,一个身穿长袍,头戴礼帽,戴着墨镜的男子下了轿,径直往大门里进。青年男子进了张灯结彩的内院,有音乐萦绕,脂粉气息扑鼻。老鸨子迎上来,道:“公子,请上楼,要哪位姑娘呀?”青年男子也不说话,低着头上楼。老鸨子道:“楼上的姑娘,侍候公子呀!”楼上有人答应着。
青年男子进了翠红院二楼的一间包房。六爷坐在屋里,屋子里摆放了一桌酒席,六爷见到青年男子,一愣。青年男子摘下礼帽墨镜,原来是四太太。六爷道:“哟,四太太这一扮,真是美男子呀!”四太太道:“六爷,您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呀?”六爷道:“不好吗?”四太太道:“哼,挺好!”六爷道:“四太太不高兴了,那咱们换个地方?”四太太道:“行呀,都来了,还折腾什么呀!”六爷道:“来,陪我喝两杯。老阎一会就到。四太太,老阎和我是朋友,他就是喜欢你,我得成全他呀!可我六爷,从来也不勉强别人。你愿意,你就在这,你不愿意,你就走。”四太太道:“六爷,要这么说,我告诉您,我不愿意!”六爷道:“那你可以走。”四太太道:“可我看六爷的面子,我又不能走。”六爷道:“那老夫我就谢谢四太太了!老阎呀,四太太同意了,你出来了吧!”阎探长从里间出来,道:“四太太!”四太太倒酒,道:“六爷,阎探长,你们喝酒!”阎探长道:“好好!哎呀四太太,今晚上能和你在一起喝酒,我老阎心里真舒坦呀!四太太,你也喝!”六爷道:“你们喝吧,老朽我告辞了!”四太太道:“六爷,您先别走,我还有事要求您!”六爷道:“四太太可以求阎探长,老阎也是神通广大之人嘛!”阎探长道:“你说!”四太太道:“这事只有六爷能办!”六爷道:“什么事?”四太太道:“六爷,您要灭大少爷吗?”六爷道:“没有呀,我灭他干什么呀!”四太太道:“六爷不想灭大少爷,为什么要于老板出证据?”六爷道:“噢,不是我要灭他,是三太太要灭他!”四太太道:“三太太?”六爷道:“对,三太太来求我,要我找于老板出证据,证明马桥的印染厂和乡下那五百亩良田大少爷没有输。”四太太道:“于老板给您出字据了?”六爷道:“他敢不出吗?”四太太道:“那、那字据您已经给了三太太?”六爷道:“没有,还在我手上呐!”四太太道:“哎呀,谢天谢地呀!六爷,您就把它给我吧!”六爷道:“这怎么行呀,这么大的事,阎探长不说话,我怎么敢给你呀!”四太太道:“老阎呀,你给说句话吧,求你了!”阎探长道:“六爷,四太太张口了,您就给她这个面子吧!”六爷道:“好,这个面子我给了!一会你们尽兴了,到我家去拿!”四太太道:“谢谢六爷了!”六爷道:“别谢我,谢老阎!我走了!”阎探长道:“我送送六爷!”六爷道:“不用送不用送!”二人走出屋子。阎探长道:“六爷,您做事就是仗义,怪不得没人不服您!”六爷道:“咳,六爷我就是喜欢成全别人!去吧!”阎探长道:“谢谢六爷了!”阎探长回到四太太身边。四太太道:“阎探长呀,您喝呀!”阎探长道:“好好,我喝,喝!”阎探长一边喝着酒,一边一只手就动作起来,道:“真像馒头呀!”四太太红着脸不语。阎探长又道:“我就喜欢这样的,那种像布口袋似的,叫人一点兴趣没有!”四太太道:“你的手劲也太大了!”
深夜的时候,四太太回到陶家大院,来到了陶书利的屋子里,把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陶书利还有点睡眼蒙,道:“这是什么呀?”四太太道:“你好好看看吧?”陶书利道:“我他妈的也不认识字,我看什么呀!”四太太道:“六爷给你的,能是什么?”陶书利道:“六爷给的?啊,你去六爷那里了?这是于老板出的那份字据?”四太太不说话。陶书利道:“四太太,你对我这么好?”四太太道:“好个屁!”陶书利道:“四太太,叫我怎么谢你呀,我、我真就不知道,你原来对我这么好,你真是好女人,天下最好的女人!……”他上来搂四太太。四太太回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道:“去你妈的,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我是婊子呀,阎探长压完了你来压,你们男人除了这点事,还会干什么呀!”陶书利被打愣了,猛扇自己嘴巴,道:“打得好,我早就知道,这他妈的男人和女人比,就是臭狗屎。我他妈的是狗屎,我不是人,我王八蛋,我是杂种!……”四太太扭身出去了。陶书利站在那发愣。四太太回到自己屋里,一头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躺在床上的凤妹子醒了,吓一跳,赶紧下地来到四太太房间。凤妹子道:“四太太,四太太,您怎么了?怎么了?”四太太不语,只是哭。凤妹子道:“别哭了,哭什么呀,半夜三更的,让人听见不好!”四太太道:“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回去睡觉去,回去睡觉!”凤妹子害怕了,只好回自己的房间。四太太继续哭,声音细细的,像胡琴拉出的哀曲。
厨子老伍和大贵在厨房里喝酒,下酒菜非常简单。老伍一会扔嘴里一粒花生米,一会扔一粒。
老伍道:“大贵,不是你师傅我吹牛,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