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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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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珊的部分文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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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出自“同命相怜”,虽然这点点“基础”很快就被**湮没。

        我想,至今十二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背叛他,其实,当初我自己好像也不知道。那是一种在神经指使下的行为,这种神经曾经指使了太多的女人,在老家,在中国,这样的女人被叫做“水性杨花”——当年我脑子中一片金黄,直到犯下命案而走出盐川,那些金黄色的向往才开始变色。但那时,已经没了回头路。

        1988年和随后几年,是被多少海外中国人诅咒的“出国热”的年份,如果没有那种几近疯狂、似乎能淹没一切的氛围,我也许不会离开厦门,那时我想,再给我些时日,我也许会再回到盐川……而把我推进这个氛围里的,是我水性杨花的本质,我走得孤注一掷,义无返顾,似乎这样的远走高飞能永远逃避罪恶。

        世界上有什么路途可以真正逃避罪恶?姑且一种逃避能将身体的罪恶隔离,那心的罪恶怎么可能逃掉?

        我应该对自己的“水性杨花”忏悔吗?

        “你的‘水性杨花’让你离开了贫穷,让你找到了我,是我带你来到德国,又是我让你得到了在中国得不到的教育,让你能自己立足社会,原本你是个杀人犯,这一切让你改头换面,让你‘洗白’自己,你为它忏悔吗?”来自厦门的男人说。

        十四年前,我用第四个男人的钱逃亡,用第六个男人的钱进了慕尼黑的大学预科,随后,一个高中毕业生竟读上了西方文学;十年前,我用第七个男人给我弄来的改名换姓的护照、用第六个男人的钱,领到了德国的永久居住权;八年前,我在慕尼黑拿到毕业证时,第七个男人离开了我,我竟然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水性杨花”……我去回忆我的日子,从破了我处女之身的第一个男人,到刘家那位阳痿的丈夫和少年十二,再到差点死在我手里的洪家少爷,再到早在厦门相识的、后带我“见识世界”的“成熟男人”和在慕尼黑留学并定居的上海男子……这是完全的疯狂,直白的“理想”,另类的**,十几年,毫不含蓄却像梦一样的日子,十几年,我从盐川的Shi haishan到厦门的“盛小惠”,从“盛小惠”到“Louise Sheng”,十几年,“水性杨花”、没有真正自己的日子,这也叫“见识世界”?

        这是一场走到哪里算到哪里的旅途!我是怎样一步步走成这个样子的!

        这世界总是充满始乱终弃的故事。我就是这故事的主角之一。我在乱,也在弃,被别人乱,也被别人弃。就像舞台剧和真人秀,就像我曾经经营的录像厅里的那些电影录像带,大同小异,“活色生香”。总以为自己追寻的是惊世骇俗的东西,其实,无非是被一点点荷尔蒙蒙蔽了一切。

        我相信很多人在青春年代都有过弱智行为,摧枯拉朽,心如撞鹿。但男人之于女人,完全像个过程。某些神经不是不能犯,而是看是否有好的结果跟进。现在我觉得晚了,我成为一场场爱情的赝品,磨得完全失去了感知爱的能力。

    曾经,勾引或反勾引,都被冠以爱的名义。

    我什么也没留下。曾经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永远不会原谅这样的母亲,他已经不是我的了,虽然我牵挂了近二十年,但这份牵挂,是上帝赐给我的惩罚。而我,没有能力不屈从这种宿命。十二似乎没记恨过遗弃他的父母,宿命若真的遗传,儿子,你会记恨我吗?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我怎么面对你呢?

    而十二呢?我带给他仅仅是背叛吗?洪家少爷没死,他就一直担着那份本不该他承担的“同谋罪名”,有关十二的所有故事,里面都藏着这个压力,我的背叛,已经送给他近二十年的“罪”!

    我把盐川的地震当成一个警示。地震加重了十二的抑郁症,也加重了我某种心思。负罪是我必定的结局,赎罪当是我余生要做的事。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我该怎么赎罪?

    马德里西郊的萨苏埃拉宫,柏林威廉一世皇帝和奥古斯塔皇后的陵墓,都让我想起豆沙关的悬棺。无论是雕刻精美的石棺还是早已风化的悬棺,无论是皇族还是僰人,他们都留下了棺椁以外的名号。

    一场足球世界杯,德国的每个城市都显现了自己的特色,参赛的每个队都拼出一番风景,我看到的不是足球,看到的也不是那些全世界人认为性感的男人。在我“见识”了“世界”二十年之后,我才真的感觉到了见识的真谛。

    我喜欢每个城市街道两边的铜像,那些身上落满鸽子粪的名人们,仍然一身坚毅。

    我真想求十二再给我画一幅画,他给我画的第一幅画在青春和**里破碎,如果有机会让他再次为我拿起画笔,我会求他画一些破碎的花瓶,画那些碎片有多薄、多锋利,画一些泥土把那些花瓶的残渣埋葬。

    我还有机会吗?

    墙上的世界地图被我画成了“画”,当年在网上认识的“花蟒”让我时常对地图感兴趣。我在地图上画的是脚印。从盐川到厦门是一条向上倾斜的短线;从厦门向下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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