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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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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珊的部分文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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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德里比伊斯坦布尔安静,人不拥挤,车也不拥挤。街头处处都是为西班牙球队加油的海报和装饰,毛绒的小饰物上都是西班牙的国旗和球星的形象。西郊的萨苏埃拉宫,是老国王胡安曾经住过的地方,有点小,但简朴大方,错落有致。我也去了王宫和西班牙广场,在塞万提斯的纪念碑下仔细看堂吉诃德的雕像,这远比读《堂吉诃德》震撼得多,纪念碑后的喷泉哗哗直响,让人觉得大师的沉思里,天地无边。在阿尔卡拉大街边的隐逸公园里,我“周游”了拉美各国:这里有“阿根廷街”、“古巴街”、“智利街”……我随便走进一家商场,买下一套纪念品——脸上长著雀斑穿着传统服饰的胖娃娃——我拿着娃娃,有些悲伤,有些莫名其妙。

        我买了个给自己的东西吗?

        在西班牙的日子是我患“抑郁症”的日子。我在想自己竟然知道老国王胡安和写《堂吉诃德》的塞万提斯,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在想我为什么走出来,是怎样的一段路程,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流浪,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文化”……四十岁了,我还能有一个四十年吗?

        我还想,我为什么至今还是一个人,原本我不是一个人,起码,我应该有儿子。

        ……

        ……

        慕尼黑的阳光在云层上灿烂,人们在云层下悸动。世界杯把这个城市弄得异常繁忙。我看到了很多亚洲人的面孔,这时候我的心思却在高原上的盐川。安联体育场看上去就像个超大气垫船的底盘,白色,让人觉得很踏实很安全,我想,人们拥上这艘“船”,是不是都想“回家”……慕尼黑的德语意思是“教士之家”,街边墙上的雕刻极其细致,玛丽亚广场有朱丽叶的黑色雕像,当初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曾偷偷去摸过朱丽叶的**——在朱丽叶故乡的传说中,如果一个孤单的人摸了朱丽叶雕像的**,就会得到另外一段新的恋情。

        我想,我不需要什么新的恋情,但如果真的要有一个新的恋情到来,会不会冲淡我的凝聚,释放一下我的心?

        慕尼黑市政厅是漂亮的哥特式建筑,店铺的橱窗里有传统的巴伐利亚民族服装。我摸过朱丽叶的**,却只得到了这些景色。很长时间的沉淀让我明白,这些当初让我惊叫的景色,仅仅是景色。

        人们在狂热地看世界杯。巴斯滕说,要么赢球要么死!荷兰的金黄色蔓延在电视里,就像当年我脑子里的景象,一片金黄,走出盐川,似乎有一片金黄……

        ……

        ……

        斯图加特两百多米高的电视塔在毒太阳下亮得刺眼,塔顶有红白相间的发射台。塔上旋转餐厅有个显屏,上面标着华氏、摄氏温度:室外32摄氏度;室内25摄氏度。餐厅冷风大开,却仍然热气逼人。从电视塔上居高临下俯瞰斯图加特,像是一座超大的豪华别墅。黄色建筑,黑色雕塑,绿色植被,教堂、公寓若隐若现,街道完全被树木覆盖,若不是高处低处飘荡着世界杯的标志,估计没人能想像会在这样安详的“镇子”里“打”世界杯。我去一位中国朋友家作客,她老公出差,她便找我吃饭。她的中国菜做得很有味道,全是“家常菜”,屋子里也很讲究意境,音响里放着《浏阳河》,厨房的“门帘”是一串串“中国结”,她把电视关了,说应该暂时忘掉世界杯,尤其是在斯图加特,不光是有足球,还有各种味道。

        我想的是远在东方高原的味道。

        ……

        ……

        据说,KOENIGSTRASSE是德国最长的步行街,这条街上名牌店很多,我见到了著名的品牌连锁店VALENTINO和BOSS,里面的货色价格实在吓人,一件BOSS牛仔裤竟标价175欧元,够我一个人在小旅社住一周……

        我想起了家乡的土布,那些土布曾经就晾晒在豆沙镇的鸽山街上。

        ……

        ……

        北上,北上。从斯图加特去法兰克福是一路向北,从法兰克福再去柏林,还是向北。我觉得我开始脱离炎热了。路上是无边的绿色,只有两百公里的高速路上,我在车内音响上放了狂热音乐,就像不良少年一样肆意狂奔,恍惚中,我像是奔向东方。

        法兰克福,德意志中央银行和欧洲第三大证券交易所都在这里。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国际大都市的模样,美因河将市区一分为二,北岸古城,南岸新城——这让我想起了伊斯坦布尔的旧城新城,意识上稍稍偏差了一点,那老城,像是豆沙镇。

        那天下午,法兰克福的“青年之家”里有两个人哭了起来。我听见了哭声,理解球迷的心情,却无法去安慰那两个年轻人。他们住在我斜对门儿,看球的时候开着门,哭的时候也忘了关……捷克队被意大利队打败,和世界杯说再见了。两个在莫斯科留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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