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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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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珊的部分文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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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人特地从俄国赶到德国,为祖国的球队加油,本想一路走下去,争取陪着球队走到八强,没想到却连十六强也没进入。

        我不懂足球,只知道足球能给多少人带来悲喜,却在世界杯期间体会了人们的悲喜连着祖国和民族。

        法兰克福的罗马广场应该叫“罗马贝格广场”,是老城的中心,广场名字取自广场西面叫“罗马”的三个哥特式建筑,楼房有尖顶,面向人们的是三角型山墙,法兰克福市政厅就在墙“里面”。据说二楼的皇帝大厅曾是罗马帝国皇帝举行加冕典礼的地方,大厅四壁有五十二个皇帝画像,从查里曼大帝到佛朗茨二世都在其中。广场中间的正义女神铜像锈成了墨绿色。Grosser Hirschgraben大街有歌德的故居餐厅、音乐室,据说歌德《少年维特的烦恼》就是在这里写的。有几个中国球迷站在歌德家门口说,他们在这里会忘记了鲁尼、齐达内,菲戈、贝克汉姆——世界为一个大力神杯?多么不可思议。

        网上,很多人在写足球,一位专栏作家演绎了一种思维逻辑:就世界杯而言,兴奋是因比赛,比赛是争输赢,输赢是规则定的,规则就是一块场地、两帮人、规定时间、胜负……这世界经不住推敲,就像托尔斯泰曾经质疑艾菲尔铁塔,说那铁塔本来是没有什么用途的,有人突发奇想,于是公司建起了,资金集中了,若干劳动日、几千吨钢铁造了一个塔,于是几百万人认为爬上去是自己的责任——他们爬上去,在上面站一会儿,然后下来。

        足球,其实就是一个艾菲尔铁塔。曾经的德国和引导我到这里的所谓爱情,就是一个艾菲尔铁塔。

        我去了“老萨克森豪森”,那里的酒吧和餐馆里有著名的“EBBELWEI”苹果酒。“老萨克森豪森”很像厦门某处的酒吧一条街,很像盐川百货大楼下面的小吃一条街,只不过这里的酒吧和餐馆全是欧洲风格,到处是咖啡和奶酪的香味儿。我在一个露天餐厅坐下,老板娘在我面前摆上了十个小高脚杯,她叫来服务生给我斟上十种不同的苹果酒,有的清澈,有的浑浊,有浅红,有淡绿。我只敢慢慢小口品尝,在感觉苹果酒甘烈醇香的时候,慢慢醉去……

        在离开法兰克福之前,世界杯上的德国和阿根廷相遇,意大利和乌克兰相遇,都是“生死”较量。“回家”这个词儿不再温馨,已经成为目前存活的几个球队最忌讳的东西了。阿根廷先进球的时候,我听到楼下咔嚓一声,小旅店的老板砸了个盘子。后来德国队也进了个球,楼下就开始吵架。我站在走廊上偷听,老板娘骂老板,别人进个球你就摔一个盘子,我们也进了,平了,你那盘子也白摔了,这该死的世界杯让你忘记了你是用盘子吃饭的!

        这是我第一次十分安静地看足球,看得很完整,虽然我不懂。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倾向德国,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竟然没有一点倾向。法兰克福一阵夜风传来了远处的歌唱,是在唱歌剧。小旅店老板说,市政厅那里打了台子,为球迷们慰问演出。

    他们热爱自己的祖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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