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就一样拣了两个提在手里。秃子惦记着宝剑,快步走向骑马将军。低头一看,地上果然也有一把剑,其长短、式样和马碎牛手里的一模一样。
马碎牛警告秃子:“这把宝剑给俊良!他是军师,你不要和他争。你想要武器,就在地上随便拿,狗娃拿出去的大家分。”马碎牛把两把剑并在手里,剑尖朝下提着。看着怀庆摸了一把矛头而秃子摸了两把矛头后,提醒说:“再往里走,看看还有没有第三个军阵。”秃子急忙说:“第三个军阵的剑归我!”怀庆和狗娃也不言语。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第二道墙柱跟前却呆住了。有第三个军阵,但上面的顶棚已经完全塌陷了——料僵石终于没有传说中那样坚硬;跌落下来的土从作为通道的门洞处涌到了第二个军阵,把面对通道朝南警戒的士兵涌的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马碎牛说:“秃子,赶紧刨你的剑。”
秃子说:“这咋刨呢?三天三夜都刨不完!”
“你不刨?”
“不刨。”
“那咱回。”马碎牛转头就向外走,秃子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跟在马碎牛身后沿原路返回了入口。
赵俊良耐心地等在外头。此刻眼睛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只能把耳朵对着洞口听。当他看到闪动的亮光和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跟前,马碎牛用手电对着洞口乱晃,嘴里叫道:“俊良,小心,千万小心!都是真家伙!”说着就把两把剑隔着洞口递给了赵俊良。狗娃随后就把戈头和矛头也放到了土台上,怀庆和秃子也放了上来。赵俊良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兵器搬到外面靠在一边,明明伸手把他们一个一个拉了出来。
马碎牛问赵俊良:“咋样?没有毒气吧?就你担心的事多!”忽然想起兵器上的字,催促说:“你先看看那枪头上写的啥字。”赵俊良拿起一个矛头,对着手电只看了一眼就兴奋地说:“这是大篆,铸的是‘尚方’两个字。”
“‘尚方’?得是‘尚方宝剑’那个‘尚方’?”
“就是。”
“那这是皇上用的东西!”马碎牛惊叫过后,崇敬万分地把每样东西都认真看了一遍。然后说:“这肯定是汉武帝的东西——你再看看宝剑上的字。”
赵俊良认真看过后说:“这上边有八个字:‘尚方精器,其利断金’。”
马碎牛问:“那这一把呢?”
“一样,也是‘尚方精器,其利断金’。”
“‘断金’?让我试一下。”马碎牛说着话抓过狗娃家那把马刀,用手中的尚方宝剑,对着马刀的刃,唰的一下向刀尖削去,只听当的一声,马刀当时就断为两截。
“好利的剑!这就是戏上说的那‘削铁如泥’的上方宝剑。”
赵俊良告诉他:“尚方”不是“上方”。“尚方”并不完全代表皇上。西汉时,长安城里最好的铸剑作坊就叫“尚方”。它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工匠,制造出全国最好的青铜器。它生产的铜镜至今明光可鉴;他制造的兵器至今仍锋利无比。皇家在选用青铜制品时自然要选“尚方”造的了。至于戏剧中要诛杀奸臣时所说的“请出尚方宝剑”,那也只是说,这是皇上赐予的一把好剑而已。
马碎牛说:“我也觉得奇怪:皇上的东西麽,咋能多到一个泥娃娃都能轴上一个。”但他还是很高兴,说:“不管这是不是皇上的东西,但它是个好东西我就要留着。我今辈子佩带它行走天下,行侠仗义、杀富济贫,就像水浒里的英雄好汉。俊良,那把剑是你的。”
赵俊良说:“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没进洞,咋能是我的?你看他们谁要就给谁算了。”
马碎牛说:“不行,就是你的。‘智多星’吴用还有一件兵器呢,咋能叫你空着手?你是军师,够资格用。自到马跑泉以来你给咱出了不少坏主意,难道还不值一把剑了?谁要想要,把我这把拿走!”
怀庆说:“俊良,你拿吧。我也觉得你拿合适。”
明明和狗娃也真诚地表态。惟独秃子酸溜溜地说:“你拿吧。你拿一把剑,我拿一戈一枪,二比一!你的剑虽然提神,但我的戈和枪也不瓤火。咱俩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定我还能抢了你的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