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了,说:“我还要在第二次吃馍的地方向前刻上一个胳膊粗的箭头,再刻上‘前方有第三次吃馍处’。”
狗娃奇怪地问:“碎牛说吃完第二次馍就回呀,你还真要往前走,去吃第三次馍呀?”
“瓜子才吃第三次馍呢!”秃子说:“我是想日弄后来人跑远点。”
“你狗日就是一肚子瞎瞎下水。”狗娃骂道。
“说干就干。”马碎牛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干馍,从狗娃手里拿过马刀,两手捏着马刀背,转身就要刻字。赵俊良忙拧上聚光碗,用手电给他照亮,却发现墙壁并不平坦。洞里那些竖向的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侧面的墙壁上却横向布满了一道道的土槽。赵俊良猛然醒悟,大声说:“我知道了,这洞子是人工开凿的!你们看这墙上的槽子,是不是工具划出来的?”五虎将涌到跟前细看几眼,秃子就第一个兴奋了起来,说:“只要不是大蟒蛇和妖怪钻的洞子,我就不怕。”马碎牛问道:“谁狗日的挖这么长的洞子干啥?难道是------”话没说完就问怀庆:“掘锄呢?把这一片铲平。”怀庆就一下一下地休整洞壁。洞壁铲平后,马碎牛用马刀尖一笔一划地刻下了“渭城市马跑泉五虎上将进洞打虎不遇。肚子饥了,在此吃第一遍馍。”刻完了,歪着头欣赏起来。秃子抢过怀庆的掘锄,紧挨着马碎牛刻的那一行字下面分别刻上了马碎牛、秃子、怀庆、狗娃、明明和赵俊良六个人的名字。
秃子刻的那些字马碎牛就不去看,他很欣赏自己的作品,回头问赵俊良:“咋样?得是还有些好汉语气?”赵俊良笑嘻嘻地说:“不错。前一句很有英雄气概;只是后一句太杀风景,像是一个饕餮之徒。”
“那就不要后一句了。”马碎牛挥动马刀三两下就把后边几个字铲平了。又歪着头欣赏起来,猛然说:“咋把你给忘了?”举着马刀在“五虎上将”四个字的后边向上划出一个人字形豁口,表示要给这个位置加进去几个字。他嘴里念叨着:“和军师。”
赵俊良连忙制止,说:“不妥,不妥。本来那句话很有气势,叫你加上这三个字听着就没劲了。”
马碎牛说:“进来了六个人,不能只有五个人永垂不朽麽!”
赵俊良只觉得哭笑不得,他指着秃子刻下的名字说:“已经永垂不朽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乐了一阵后又开始往前走。没想到这个洞子是那样的深长,前一段总在重复着后一段,再走也不见头。五虎将倍感无聊。
秃子试探着说:“咱几个人得是有神经病呢?这洞子一点意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咋看都像六个瓜子!我的意见,咱再往前走上二十丈,要是再看不见头,那就往回走。”
没人理他,也没人说话。人人都累了,也有些气馁。奇怪的是,在听到秃子的建议后每个人都数起了自己走过的步子。走了大约二十丈后,马碎牛宣布:“休息。”六个人呼啦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马碎牛拖着哭腔说:“马跑泉好汉的探险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这狗日的地洞真的就没有尽头了?他大那个驴仔蛋,是那个狗日的把这个洞子弄的这么长的?你好坏也留一点东西在里头、哪怕是一个骷髅头——就是一个脚指头也行麽。”
狗娃也动摇了,说:“再往前走要还是这样,就干脆回家。”
怀庆却很有信心,他说:“我总觉得快到头了。”
明明说:“要有个啥仪器,能在这儿测量里头还有多长,那就好了。”
赵俊良突然站了起来,兴奋地说:“你提醒了我。”说完,他两手一拢放在嘴前,对着洞子的深处“啊、啊——”地喊了起来。
秃子抖着颤音说:“你声音小一点!小心把啥东西给惊醒了。” 回声很快就传了过来。六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共同的心念冒了出来:终于走到头了!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不等马碎牛发布命令,在手电光晃动不已的指引下快步跑到了地洞的末端。
这里什么都没有。
确切地说,除过有三排胳膊粗的小洞子横在端头外,什么也没有。
“他大那个驴仔蛋,想不到只有九个小洞子!”马碎牛格外失望。
赵俊良说:“我知道了,这是通风孔,它一定通向一个空气流通的地方。”
马碎牛举起手里的长枪往里探,枪身和胳膊全伸进去也探不到头。
面对着一堵土墙般的地洞末端,六个人像戳了一刀的皮球,都泄气地坐在了地上。手电的光亮已经暗淡地只能看见眼前的地方了,赵俊良默默地换了电池。
马碎牛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想不到咱马跑泉的好汉运气就这么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除过那群咬蛋的蛤蚤,连一只蚂蚁虫都没见到!可悲呀可悲!可叹呀可叹!真让人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后边两句话既像唱戏更像是哭。
明明安慰他:“不管咋说,咱走到头了,总算没当逃兵。至于没见到东西,那不怪咱们,谁让洞子里没东西呢?我觉得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