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闪不上话来。
马碎牛更加得意了,话就越说越怪。他发挥道:“要叫我说,这世界上只要是丑的、笨的、慢的,统统不要。只留下漂亮的、灵醒的、快的,那有多好!”
赵俊良急忙抓住他话中的破绽,偷换了概念诡辩说:“你就是中国的希特勒!这世界上公鸡比母鸡漂亮,把母鸡都杀了,以后还有鸡没?女人比男人漂亮,把男人都杀了,以后还有人没?月亮比太阳漂亮,你把太阳卸了,以后还有白天没?”
赵俊良深知自己在胡搅蛮缠。让他想不到的是,马碎牛听的很认真。他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你说这世界也怪,啊?为啥女人比男人漂亮?为啥长翅膀的都是公的漂亮?这老鼠啦、猫啦、狗啦这些四条腿的动物却一个模色,猛咂一看就分不出公母?这、这一切都是谁安排下的?”
赵俊良城里生,城里长,哪接触过马碎牛提出的这些问题?他是真回答不了了。只好说:“看来你真是个思想家。你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不过,我想先观察一下马和驴的差别,看看驴到底有那些长处让人至今离不开它。实在找不到答案,那就请教饲养员可继。”
“问他?”马碎牛面露鄙夷:“十岁那年他从崃头上跌下来就瓜了。吴道长给他配的药方,散了两年淤血,就治成现在这个样子。能从一数到十,就是不会从十数到一。要不然,十八、九岁一个好好的壮劳力咋能让他当饲养员?”
“差窍的人还能喂牲口?”
“这就是马跑泉第一大怪。”马碎牛说:“这怂干啥都不成,惟独喂牲口,谁也比不过他。他还会给牲口看病,还会给牲口接生——对了,这怂还和牲口说话!人都说他是牲口托生的。”
马跑泉居然有这么个怪人。赵俊良更觉新奇,非常想见可继,他问马碎牛:“能见到可继不?”
马碎牛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他是县长?见他一面比见‘狼剩饭’都容易;人就在这里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