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建议蕴含的重大意义,尤其是它有可能决定最近一直让他担心的下一届村干部改选的事。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早都有这个想法,只是考虑的不太成熟,就没在干部会上提过。现在既然事情紧迫到这地步了,啥都不用说了,由大队出钱盖抽水站,你们五个小队出劳力。抽到原上的水吗,五个小队平均分配、公平使用。能把原上的旱地变成水浇地,也算是给村上办了一件大好事,也不枉了当一届干部。只是------”
“只是啥?”马垛疑惑地等待着下文。
“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暂时还得保密。我先在大队干部会上通个气,征求一下其他几个村干部的意见,没问题了再把这事确定下来。唉,现在是民主集中制,虽说我是党政一肩挑,但重大决定也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等干部们思想统一了、资金落实了、技术上也没啥问题了,再向社员宣布。”
马垛深知“狼剩饭”是要抢功。他不在意。这两年高干渠的水并不能满足原上旱地的灌溉,遇到大旱,上游纷纷截流,那水渠就成了摆设。泉水却是长流不断,真要能抽到原上、能把旱地浇上水,管球他是谁的功劳呢!再说,他一个残废,就靠当个大队长,人前人后才能活的滋润点。他要不是个干部,就地里那些活路,早都把他累日塌了。
“唉,各有各的难处。”马垛啥话都没说就走了。
两天后“狼剩饭”找到马垛,说:“其他几个大队干部都非常赞同修抽水站的事。几个小队长也无条件支持,看来干部们在思想上是统一了。半斗还提了个合理化建议,他说反正泉水不用也是白流,每个队都在原上挖一个蓄水池,风调雨顺的时候就放水养鱼——城里那些南方人爱吃那东西,天旱了就抽水浇地;我觉得这主意不错。盖抽水站的事今晚就动工。你叫上十来个人,天黑后把沙子刨开。我到茂陵车站去借‘铁葫芦’,后半夜再搭个架子把石碑挪到位。以后的事你们一队就不要管了,我叫四队出泥瓦匠——马家富去年刚盖了几间房,有技术也有经验。五升他们三队出公差,所有买下的材料都由他们队无偿拉回来。二队和五队挖沟埋管道。你要没意见咱今黑就整,争取十天内解决问题。”
马垛说:“今晚动工我没意见,只是——你也知道,一队原上的旱地比哪个队都多,这水的合理分配------还有这主意也是一队出的——”
“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狼剩饭”明白马垛的意思,果断地打断了他,不容置疑地说:“现在一定要团结一心建抽水站,至于谁家旱地多、谁家旱地少,等水泵房建起来后临分水时再说不迟——话说的太早会影响大局。”
马垛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心想:“你狗日瞎心眼就是多!先日弄着人往前干,
到最后谁都得求你,你四处落好人——你一辈子都不光明磊落!”
抽水站开工后,“狼剩饭”不辞辛苦地跑前跑后,他对每一个小队派来参加建设的人员都认真地做施工动员。开工后,他不但在每一个工段上精心查看、亲自动手,而且每逢饭时他还利用这个不影响工作的宝贵时间,里里外外地检查工程质量、清除安全隐患。他吃住都不离工地,两眼不离那渐具雏形的抽水站。他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东铲灰、西递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体力。他把关严格,对每一个施工细节和技术要求都亲自过问;他提出的一些合理化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敬佩,村里每一个人都亲眼看到了大队长把全部心血都贡献给了这惠及子孙万代的抽水站工程。这让马垛在感动之余也不得不承认他是马跑泉最好的当家人。
十几天后,当抽水站的土建工程即将竣工时,“狼剩饭”采购的水泵和钢管陆续运来了。
五虎上将对于抽水站建设的热心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大队长。
马碎牛把这个工程的开工建设看成了是自己的丰功伟业。他带领着自己的结拜弟兄起早贪黑地出入在工地上,穿梭在忙碌的大人之间运沙子递砖。他们一边自豪地参与着这自认为是属于五虎将功劳的巨大工程,一边满足着对于盖房的好奇心。但当他们热心地要求参与一些带有技术性的活路时,却意外地被大人们赶走了。这些昔日并不见得有什么高明见解的成年人此刻却目中无人地说:“碎怂知道个啥?走远些!”这让五虎将十分恼怒也十分沮丧。
马碎牛不服气,对赵俊良说:“建抽水站这个主意是你出的,现在到把咱弟兄们晾在了一边,成了他们大人的事了!这些大人有功不赏就算了,还把咱不当人,觉得咱碍眼,真是——他大哪个驴仔蛋!”
赵俊良说:“不要心中不平衡了。你大马垛都插不上手,这里的总指挥是大队长。”
“那是因为大队长表扬我大,说我大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所以,只让一队刨沙子,后边的工程就不叫一队出劳了。”
赵俊良嘿嘿笑了两声,什么话也没说。
要安装水泵了,那些随水泵一道请来的水泵厂的工人们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