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说,这个我也知道,我小时侯跟随母亲,来这里进过香呢!
大顺说,没想到你了解咱村哩!
翠花使了个笑脸:别的我可一概不知!
牵手他们来到了古迹钟翁垒。顺兴冲冲地对老婆介绍着。钟繇你知道吧,就是《三国演义》上曹操的大将军钟会的父亲。他不光是朝廷重臣,还是最著名的书法大家哩!他特别精通隶书、楷书,把书法由隶书转化成楷书,号称“楷隶之主”呢!听说活了七十九岁,这在古代可称得上是高寿了。
翠花说,你还知道的不少呢!
顺说,还有呢,我跟你讲一段好听的。这位老先生居然在七十四岁高龄时,生出了钟会,这可真是千古奇谈了。他在七十三那年,又纳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妾,叫昌蒲,她十五岁入“太学”当旁听生,整个一个三国时代的“女博士”,才学品貌不下当时的蔡文姬。她仰慕钟繇的学识,才嫁给钟繇为妾的,第二年就给钟繇引了儿子钟会。
没想到你也学捣蛋了!翠花嘎嘎笑起来,腰都笑弯了,你从那儿听来的儿话?
我还哄你不成!大顺一本正经,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小时常听父辈们这样说,去年考古队来考察时,大队想找个贴实人照护,就叫了我,我可是跟头跟尾的,专家们也都这样说,我可操心听了。
翠花诙谐地笑着:噢,那是抓你老实人的差呀,可叫你学了一肚子坏水!
嘿嘿,大顺得意地笑着,又指着那几个土垒介绍起来。清朝和中华民国时,钟翁垒仍属玉川(玉江市的别称)军事重镇,叫钟翁镇。钟翁垒头枕东边金线河,脚蹬西边双阳河,双面环水,易守难攻,占尽天时地利,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一块风水宝地。大垒会游移走动,昔日河水漫出河道,时隐时现,有时看不见了,一会儿又看见了,神秘莫测,后来人们在垒顶上栽了两棵柏树,才固定了位置。钟繇屯兵修筑的这四个巨垒,他小时侯还像四座山峰,远远十多里眺望就依稀可见他的家乡。可现在小多了,农业学大寨,不少土都被挖去填沟造田了。但你可别小看这几个小荒丘,那可了不得呢!去年,村民浇地灌开了了一个大垒通道,他下去看过,钻入洞穴,七个像巨大窑洞的屯兵屯粮洞分列南北,汉砖碑门,气势壮观。省里和国家的考古队,开封师院(今河南大学的前身)、郑州大学的教授专家都来了。经过考察,里面的宝物已荡然无存。专家说这里是重点文物,还说这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史的第一手资料,可要保护好,以后不允许挖垒造田了。太可惜了呀!
翠花听得津津有味:没想你还懂这些!
听人家说的呗!你可不要小看我,我也是堂堂初中毕业生,上学时特爱好历史、文学。还做过文学梦呢!象郑成功、岳飞、《南征北战》、《英雄儿女》可爱看了。不过挖垒我也参加了,还开挖土机。以后谁再叫我挖垒,打死我可也不干了,那是犯罪!他小时常听父亲说,里面曾有“大将军兵马印”等许多宝物,不时有盗墓贼来盗墓,“大将军兵马印”解放前就被文物大盗盗走,流失海外,杳无音信。大顺说着突然戛然而止,他不由想起自己父亲的遭遇,一股悲情涌上心头。如今新婚大喜不仅给家庭带来了欢快,活泼的媳妇还使他波澜不惊的心田又激起道道涟漪,长出了绿苔,抽出了嫩芽,生发了不少话语。新婚不久,他不想和翠花说那些悲伤的事情,怕一下子也说不清,还煞了风景,他把要说的话咽在了肚里,也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它,以免扫了翠花的兴。
翠花笑着:咋不说了!
大顺嘟哝一句:走吧,完了。
翠花并不在意,只是心里美滋滋的,她觉得大顺老实归老实,可知好歹分香臭,老实的得人待见哩!不由得牵起了顺的手,他们又来到了村东大河双阳河边。
玉川市著名的双阳河由南至北贯穿村东。之所以叫双阳河,是因为早晨太阳出来,东河上映出两个太阳,碧波潋滟,杲日映双,故而得名。
大顺说,少年时双阳河还是沟深水大。骄阳似火的盛夏,那里是他和伙伴们的游乐天堂。就着水库一丈多高的河岸“扑通”一声,一个“猛子”扎下去,然后或仰泳,或蛙泳,或自觉进行游泳比赛,或钻进下面凉丝丝的水底,当游上一半个时辰,没气了就到河岸草滩荫凉处**裸地仰天躺下,那赤日炎炎三伏的困啊、乏啊竟荡然无存,感到无比的惬意。当然,也没有少受父亲的罚跪训戒。
有一年的寒冬,由于浇灌麦田,双阳河水抽快干了,他看见伙伴逮了不少鱼,就提起篮子往河边赶,见河里有无数的鱼被冻得半死不活在冰下慢慢挣扎,有人在河岸边打破坚冰用竹篮捞,有几个大人卷起裤脚下了浅滩。情急之下,他不顾一切地穿着棉衣棉裤跳进齐腰深水处鱼最多的冰水中捞鱼。手冻僵了,就用宽棉衣袖头把冻得痴呆呆的搾把长的鱼一个个套进袖内,装入篮中,整整逮了一荆篮,一家人美餐了好几天哩。
水库的河岸上还经常有老鳖晒盖,很多人逮住过,他也见到过多次,但捉鳖有诀窍,不懂诀窍老鳖就会勾头咬住你,听说咬住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