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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与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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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第一章——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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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足足有四、五千人,从四面八方还正向这里汇集。也难怪,年关准备停当,附近三里五村人都来了。后面看不到,顺就扯着翠花往前面挤了挤,能看到银幕了。

    那天放的电影是反特故事片《珊瑚岛上的死光》和一部外国片《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正看得得劲,有一群二半吊小子在他们身边打起油来,这是一些不良小子在制造混乱,以便“穿刺”和“扭脆梨”。这里需要交代一下,电影场里一拥挤一骚动,那些不良小子就在大姑娘小媳妇的背后,用力挤到人家的身上,用那**的东西扎人家的屁股,这叫“穿刺”;要是在大姑娘小媳妇的面前,趁混乱撞摸人家的胸脯**,这叫“扭脆梨”。

    翠花穿着鲜艳的米黄袄,格外引人注目,像是被人瞄上,先是好多道**辣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翠花也不理它,也没办法理,“刺电”这东西,捉也捉不住,挡也挡不住。大顺也发觉了,也拿不出啥招数,只是更靠紧了翠花,几乎从前面掩住了她的右半身。后来趁混乱,后面的二半吊小子死死地贴着翠花的后身,她的臀部有个**辣的东西顶着裤子顺着臀缝硬往里边挤。翠花先是甩手后摆扫开那东西,谁知那东西只收缩一下,就又肆无忌惮地照袭不误,翠花猛回头,用手推开那小子,愤愤地嚷:干啥,挤啥挤!大顺也跟着嚷嚷:挤啥!不是来看电影?帮着推开后面的人,站到了翠花身后,护卫住了她。这时前面站的小子又猛一回头,不仅和翠花撞个满怀,来了个交面舞,那张狼猪一样乱舔乱拱的臭嘴差点咬上翠花粉嘟嘟鲜嫩嫩的大脸,两只手像脏兮兮大猪爪一般瞬间揪住了她的**山。翠花顿觉揪心地刺痛,大怒:“混账,狗日的瞎了眼!”“干啥?”大顺嚎一声,瞪着大杏眼,一步挤到了翠花前面。那二小子顿时收住手,怯生生的,生怕这怒目圆睁威武的大汉出拳,一下子把鼻子给打飞了,连忙掬着双爪,嘴里飞瀑连珠:“对不起,对不起,太挤了,太挤了!我退出!”说着头拱着撇到一边。真不知他是蓄谋还是偶然,叫翠花和大顺哭笑不得。

    这时大队抓治安的出来维持秩序,通过放映机旁的高音喇叭指着这边那几个混小子,扯着厉害的大嗓门高喊:看谁在捣乱,扰乱秩序!那一片那几个,挤啥挤?说你们呐!说着,一束明光光的手提矿灯光打过来,光亮正聚在在那几个挑头打油拥挤的二小子的脸上。这些小祸首一动不动了。抓治安的又咋呼道:“警告一次,再捣乱打油就不客气了,抓住从严处理,决不姑息!”这些二半吊被镇住了,收了手脚。

    电影场刚安定,后面又有人高喊:前面的大个,让一让,遮住我们了!大顺知道是在抗议自己高个头,可他动了动,动不了身,人群拥拥挤挤,怎么让啊?翠花瞅一眼为难的大顺,索性说:不看了!不看了!咱走!说着,扯着大顺的手就要走。虽然他们站在靠近外围处,可电影场外围也是人山人海,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缝隙,怎么走?大顺只好使出浑身解数,一边不住地说着:老少爷们,让让,让让!一边用两手扒拉开一道夹缝,翠花则拽着大顺的衣裳,偎依着他一起挤了出来。

    顺骑着自行车带着翠花返回了。电影没看完,翠花有点遗憾,但她又想,男人还是护犊牛,心疼自己的。至于电影场里不快的“穿刺”和“扭脆梨”,这也并不稀罕,翠花原本晓得,因为它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和“景观”,严格说也上不了纲和线,算不得什么。老少爷们也都知道,大家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冷风一吹,开朗的翠花一时的愤懑也打消了。

    路上寂无行人,天空布满星斗,弯弯的月婆婆尽情地向大地挥洒着银辉。想到丈夫的好处和体谅,翠花不由地触景生情:顺,你看到正天上那两颗追逐的亮星了吗?

    顺望一眼天空:噢。

    你知道他们在追什么?

    不知道。

  是在追求爱情!我是前面那颗,你就是后面那颗亮星!

    我会是那颗亮星?

    对,在我心里你就是那颗亮星!我要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顺顿了顿,就像拙笨的牛郎经灵巧的织女调教,生发了醉人的情感一样,顺的心里美滋滋的,突然也漪上澎湃心扉,飞腾流霞云霓,爱神在穿云破雾地飞,不过,老实人自有个人的表达方式,他不会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更不会红雨随心翻波澜,截断长江起歌声,他只是低声对她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这声音低分贝,满天星星听不到,月亮听到了。翠花知道这话的分量,她仿佛在咀嚼品味,她那高分贝的声带也压低了:真心吗?

    “真心。”大顺的低分贝声音又降了格,但却低沉有力,仿佛这话不是说出来的,是从心坎呵出来的。

    翠花的心里又舒畅起来,习习的冷风拂面,却像和煦的春风荡漾心田。她眼前是一片花团锦簇,那些不愉快的“穿刺”和“扭脆梨”,早溜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由她双手搂在了大顺的腰上,头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嘴里念叨着:“我想静静地听听你的心跳!”他侧耳听着听着,不知她听到了么?在这静谧的夜晚,“永久”牌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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