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了,把厂长教训他们三人的那些话,都当作耳边风。
厂长在打给他们三人的批条中,写明了必须要让他们三人在旁晚六点之前,也就是旁晚下班时间之前滚蛋,这种就不得不让他们三人要加紧行事,后面还不知有多少道程序在等着他们三人一一过关呢,既然写明了要让他们三人在旁晚六点之前滚蛋,那么也肯定会在旁晚六点之前给他们三人结了账,拿到钱,不结了账拿到钱又怎么能让他们三人滚蛋,想必他们三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三人还是没有共同来探讨什么。
13、他们三人找到厂长打了批条签了字后,想也不想,立即又直接回到车间,去问车间主任,接下来又该怎么做,还当车间主任是他们三人的车间主任,还对车间主任有些感情基础,甚至以为车间主任要为他们三人办理好离厂手续负应尽的责任,所以总是会去问车间主任。
愚耕还为接下来总该轮到结账拿钱了吧,只要一拿到钱,就可以走人,却始终还没听到该怎么结账怎么拿钱,难道结账拿钱就真的还远得很吗。
万万没想到的是,车间主任竟指示他们三人接下来只管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并从食堂里找回各自的饭卡,然后直接到门口保安室就行了,那门口保安室的保安自然会替他们三人办理完所有的离厂手续。
愚耕对车间主任这一最后指示感到疑惑不妥,但也只好遵命,以为如此看来要走出钱江艺术中心的大门,比他想像中快多了,以为只要到了门口保安室,自然很快就会结了账拿到钱,最后才跟保安说拜拜,那倒是挺文明挺正规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难以预料,也只有走到那一步再说,听天由命,毕竟整个钱江艺术中心不是只有他们三人被炒鱿鱼,规矩也不是只针对他们三人定的。
14、接下来,他们三人就回宿舍去了,那四川人因为不是跟愚耕和那福建人在同一间宿舍,所以那四川人自然而然也就独自先行了。
愚耕和那福建人回到同一间宿舍后,并没有急着收拾各自的东西,也没有急着到食堂去找回各自的饭卡,而是一起坐在宿舍里的床上扯谈起来。
愚耕这才了解到,原来那福建人的处境可惨着呢,正好也是身无分文,还无依无靠,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脚下最好也只能穿一双旧的解放鞋,听那福建人说他家里的条件,还算可以,他爸爸是乡镇企业的下岗职工,他哥哥在一家医院上班,他也开过门诊,这回他一个人只想到深圳闯一闯,,却落到这般田地,愚耕真是好不替那福建人担心,不容乐观,而那福建人却说,他反正已经豁出去了,麻痹大意,也就没什么可担心得啦,那福建人也还并不算是特例,同样是人不可貌相。
愚耕了解到那福建人的这一意想不到的身世,感触良多,愚耕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有着令人意到的身世,同样是人不可貌相,这该死的打工,几乎差点让人都失去了本来面目。
15、过了些时候,愚耕一边继续与那福建人扯谈,一边还不经意地重新看了看手中的单子,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他以前有几次交货都没有交单子,就在最近一两天,他分明记得也交了一次货,却同样没有交单子,总之他手中的单子,与他已交的货有很大的出入,不合实情,难怪他交的单子上的计件工时会这么少,首当其冲被炒鱿鱼,很没有面子,实在心有不甘。
愚耕发现这一问题后,想着想着,立即就兴冲冲地返回车间,去找车间主任,快去快回,那福建人则还要在宿舍里等着愚耕。
16、愚耕反回到车间,找到车间主任,直接就说明原由,要求重新补开单子,以为补开单子,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一点都难不倒车间主任,愚耕说得很轻巧,很有把握似的,急于草草了事,无须再啰哩啰嗦些什么。
车间主任虽然轻易就确定愚耕有好几次交货都没有交单,但要他给愚耕补开单子,实在是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不能因为愚耕破坏这里的规矩。
车间主任知道愚耕是吃了哑巴亏,对愚耕也还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还跟愚耕打哈哈,说是愚耕其实最适应到码头上做装卸工的,好像车间主任早就看出愚耕是块干粗活重活的料子,也可以说车间主任早就看出愚耕是个粗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车间主任可能怎么也看不出愚耕是个看了不少书的人,愚耕庆幸,车间主任能对他有这样高明的看法,愚耕以后肯定会更加越来越像个粗人,粗人更有可爱之处,总是会吃亏,相应也就有人占了便宜,还不知悔改。
无论怎么经愚耕再三纠缠,车间主任始终都丝毫没有给愚耕补开单子的意思。
很快,愚耕还是泄气了,停止纠缠,迅速离去,那福建人还在宿舍里等着他呢,在钱江艺术中心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愚耕就在离去之际,最后一次进到车间办公室见到车间主任,就突然一边将手中的单子按到办公桌上,一边愤愤不平,振振有词地念叨一声“这些单子我也懒得要了”,话音刚落,也就掉头离去,愚耕就是这么任性惯了,不计后果,这也正好最后一次向车间主任表明,愚耕确实是个粗人,还嫌粗心大意不够,还要最后彻底地粗心大意一回,干脆连单子都不要了。
17、接下来,愚耕和那福建人一同到食堂里找到了各自的饭卡,然后再回到宿舍收拾好各自的东西,愚耕还留下了床垫被子厂服,仅把认为必要收拾的东西,全都胡乱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