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河走到老秦的屋里面,点上油灯:“咋了,爹,嫂子咋闹腾起来了?”
老秦点上旱烟,咂摸着这股味儿:“都怪爹。 ”又说:“喝水闹动静,误了你哥你嫂子睡觉。”
秦玉江跟谢小脚在屋外边儿听到这句话,不依不饶的进来闹:“是喝水的事儿吗?”
秦玉江接着说:“爹,不是一回两回了,我看到过。”
秦玉河问:“你看到啥?”
秦玉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不是我看到的,你大侄儿说的。”秦玉江的大儿子秦大民,那年四岁,跟着爷爷老秦睡。有一次老秦趴在窗子沿儿上听声,被秦大民看到了。秦大民不知道爷爷老秦在干嘛,也没问。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这事儿跟秦玉江与谢小脚说了。
谢小脚当时还想跟老秦闹,但是被秦玉江压住了火儿,没发出来。这次不同以往,谢小脚亲耳听到了老秦屋里面有动静,她打算刨根问底儿的战斗到底了。
秦玉江把大儿子秦大民的话儿,一五一十的跟几个兄弟学了一遍。老秦坐在炕沿儿上咂摸着嘴里的烟,一句话也说不好出来。秦玉河宽慰着大哥秦玉江跟大嫂谢小脚:“误会,误会。”秦玉江跟谢小脚气的呜呜的,说不出话儿。
倒是老四秦玉海憋不住了:“爹,你咋这样呢?”又说:“有这好事儿咋不告诉我呢。”
老三秦玉湖扭了一把老四秦玉海的胳膊:“大哥要分家,我同意。”又说:“二哥,你说呢?”
秦玉河不说话,坐在炕沿儿上耷拉着脑袋。秦玉河面对困难时就会耷拉着脑袋,要么蹲在墙脚,要么坐在炕沿儿上,要么倚着门框骂老天爷。老秦磕着旱烟袋,微微抬起快要丢尽的脸来:“你要分家就分吧。”
谢小脚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拉着秦玉江往外走。秦玉江这时候有点心虚,小声的对谢小脚说:“分了家,去哪儿?”
秦玉江的担忧并不多余,不分家好歹有两间砖瓦房住着,分了家不知道该去哪儿。谢小脚拉着秦玉江回了自个儿的屋,栓好了门:“我爹说了,给咱出一部分钱。”
秦玉江有点意外:“盖房子?”又说:“太好了。”说着,就把谢小脚扒了个精光,抱到炕上玩儿征服。
老秦坐在炕沿儿上,秦玉河、秦玉湖、秦玉海回了自个儿的屋。隔壁俩人儿闹得热火朝天,老秦的心里却是通体透凉,又是一夜未眠。
老秦提溜着果子站在大门外喊:“玉江,开门。”又说:“我是你爹。”没说后半句的时候,秦玉江的老婆谢小脚都已经拉开了屋门,后半句一出口,谢小脚干脆不出来了。扭过脸去对秦玉江说:“老不死的来了,问问来干嘛。”
秦玉江趿拉着鞋子:“那是我爹,不是老不死的。”说完话儿,秦玉江骂骂咧咧的推门出去了。
老秦咂摸着嘴里的烟,笑脸相迎:“睡了没,玉江?”
秦玉江冷笑:“睡了好来听声啊,是不?”
老秦哭笑不得:“爹找你有点事儿。”
秦玉江开了锁,大门留出一道缝儿,老秦顺着缝儿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