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赚头,咱们一人一半。赔了钱,都算我的。”
云苍峰道:“无功不受禄。我若拿了,那不就白捡五成利润?”
“怎么是白拿?如果不是云老哥的慧眼,我就是拿在手里也不识货。这五成利润,就当云老哥的签定费好了。”
云苍峰略一思索,展眉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祁远在另一只筐子里翻了翻,“是些鼠皮。不值多少钱。”
程宗扬道:“也留着吧。放几样东西,不吃亏就行。”
说着程宗扬随手翻拣最后一口筐子。筐里的物品多半是山民从外面得来的,不知放了多少年头。几件首饰都黯无光泽,铜铢也锈迹斑斑。忽然他目光一闪,接着心头狂跳起来。
筐子一角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物体,它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黑色的表面积满灰土,背面光滑,正面排列着几行大小不一样的按钮──如果自己没有认错,这该是一支遥控器!
程宗扬心里怦怦直跳,脱口道:“这是哪里来的?”
祁远和云苍峰摇了摇头,都露出茫然的表情,显然从没见过类似的物品。倒是朱老头在旁看了两眼,老气横秋地说道:“这是山里人用的小东西,拿来砸核桃的。”
砸核桃?程宗扬彻底被震惊了。山里人砸个核桃还把工具做的这么讲究?
“老头儿,你不会以为这东西是……”
程宗扬还没说完,朱老头就拿过遥控器,抡起来往筐上一砸。
“……是铁的吧?”
“啪!”
遥控器背面的盖子松开,掉出两枚奇怪的电池。
“咦?”
朱老头纳闷地说道:“怎这么轻呢?”
说着抡起来还要砸。
“停!”
程宗扬一把拦住他,不由分说地把那支酷似遥控器的物品抢过来,塞进背包。
“这个我要了。”
璞玉被祁远贴身收好,那些不值钱的鼠皮随便塞进行李。商队把所有的盐巴都留在芭蕉叶上,顶部抹平。云苍峰又加了一串铜铢在上面,众人这才离开。
程宗扬紧紧捣住背包,脑中乱纷纷的,一时理不出头绪来。虽然看不出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物品,但它的形制、曲线、结构,握在手中的触感,无一不告诉程宗扬,这是一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遥控器。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在自己之前,曾经有人穿越到这个世界?
程宗扬回过头。那个小小的村寨隐藏在群山间,周围都是莽莽大山,没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昨天他们开出的小路,只二仅时间,就被新长的藤蔓和蕨叶掩没。如果不是朱老头领着,谁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居住。
“老四,四凶煞是什么东西?”
祁远脸色微变,低声道:“当心,在南荒这可是禁忌,不敢乱说的。”
他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四凶煞是南荒流传的四种恶鬼:炎煞、江煞、阴煞和虎煞。传说这四种凶煞在南荒山水间游荡,带来各种灾祸,平常人都避之不及。”
“那他们还扎了草结?”
“有些村子跟人结仇,被欺负得狠了,把整个村迁到山里,全村人都拜这些凶煞。那些草结是用来给凶煞指路的,指望它们帮自己复仇。这些村子的人怨气大,把外面的人都当了仇人。外人不知底细,进了村子,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祁远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咱们算是运气好,没沾惹到村里的人。”
说着又不放心地去摸那块龙睛玉。
凝羽仍骑在马上。她的伤势远比预料得严重,三天来仍没有多少起色。那天她与鬼王峒武士缠斗了一日一夜,虽未受伤,但真元几乎耗尽。
西门庆留在她体内的阴寒之气,已经在她内蛰伏良久,与程宗扬时,这股阴寒之气已蠢蠢欲动,但因为程宗扬真阳太过浓郁,将它强行克制下来,未曾发作。她真元一弱,这股阴寒之气趁机肆虐,重创了凝羽的经络。
花苗新娘给凝羽留了几丸丹药,用来调理她受创的经脉,但凝羽丹田的气息仍是一片紊乱,即使再过十余日也未必能够运用自如。
凝羽回过头去,远远看到那老媪坐在那幢孤零零的石屋前,篮子放在手边的地上,那头光亮的长发散在膝上,一手挽着,一手拿着那把黄杨木梳慢慢梳理。
与凝羽目光一触,那老媪满是皱纹的脸庞慢慢笑了起来,嘴唇轻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
凝羽无由地感到一阵恶寒,整条脊骨都仿佛浸在冰冷的水中,忍不住娇躯发抖。
“怎么了?”
程宗扬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凝羽。
凝羽咬住发白的唇办,良久摇了摇头。
程宗扬松了口气,“你看你,还说能撑得住呢,差点就摔下来了。”
凝羽不敢回头再看,但身后叶媪那两道目光像冰剌一样,仿佛要穿透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