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什么东西?要是感悟来得那么容易,我在寺里看秘笈就悟出来了,白纸黑字都看不出名堂来,更何况是那些不清楚的刀剑痕……我又不是练刀的……”
眠茶摇头道:“而且实际作的时候,我还发现另一个大问题。大部分的古战场,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气息剩下,能历经千百年时光,仍维持不变的,都是凶地中的凶地,生人勿近,就算是高僧大德,也不敢随便踏入,那边怨气冲天,和尚去了,身上的佛气犹如黑夜中举火,会引来亡魂的攻击,我搞不清楚状况,对这些危险一知半解,仗着血气方刚硬闯,几次差点搞到没命出来……”
胡燕徒、陆云耕想像那个情况,心中暗惊,那一类已成凶地的古战场,万千凶灵盘踞,根本就不是个人力量能够相抗,眠茶又不是什么圣僧,跑去那边寻感悟,根本是找死,能活到现在简直奇迹。
“呃……”胡燕徒双眼一瞪,惊道:“师叔,你该不会……沾染到什么……”
眠茶没有死在亡魂侵袭下,却拥有了这样一身惊人的本事,显然还是在那边得到了好处,自来修佛之路,就是与心中的魔念、魔头斗争,胡燕徒生出怀疑,这个师叔该不会是在古战场上沾染过量邪气,一下子入魔了吧?
“嘿,你以为我入魔道了吗?这个……我答不了你,因为连我自己也还在迷惘中,只能说……无边佛法,确实难测,那次我以为必死,却绝处逢生,在万千亡灵中,我见到血光深处生出佛光……”
“怎会?佛门中虽有以杀戮行佛道的一系,却极难走通,十有八九都行差踏错,坠落修罗道,真正能从杀戮中参透佛心的,本寺五百年内……”
胡燕徒本想说五百年内没有实例,只在传说中听过这样的神人,忽然他双眼圆瞪,从眠茶之前施展过的武技中想起一事,错愕难当,伸手指着眠茶,“你、你就是在那里找到……找到了……”
眠茶点头道:“当时我看到佛光,也和你同样惊讶,不解在滔天怨气与血光之下,如何还有佛光?直到那份佛力传来,我才确信这并非幻觉,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意外找到了那处传说中的灾难之地,更意外得到地藏前辈的传承。”
“师叔你真练成了九忏罪禅式?”胡燕徒激动道:“九式都练成了吗?那是怎么样的?当年的旧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说地藏前辈屠杀万千无辜百姓,血流成河,怨气冲天……但又有人说,罪禅式是以大慈悲心发动,如果没有纯正佛力,就无法真正修成,这到底是……”
胡燕徒的疑问,被眠茶举手给挡下,他望向这个与自己颇为类似的晚辈,一字一字,语重心长地道:“我出来混江湖也许多年了,从南方到北地,天涯飘零,混得不算好,但多多少少学到些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经验,就是话到嘴边留三分,这点失察,早晚会被人玩死……你说罪禅式要以纯正佛力、大慈悲心来发动,这个说法……外界有人这样说吗?若没有,你从何处得知?是谁告诉你的?你的随口说说,可能已给你带来无穷麻烦。”
闻言,胡燕徒作声不得,连解释都没法解释,陆云耕光看他这脸色,就晓得他是从自己那个黑衣蒙面师父处听来,眠茶听出了问题,只向胡燕徒点出,却不追问,这已是极大的人情了。
“……我得到了地藏前辈的传承,意外修了九忏罪禅式,这里头的细节,暂且不细说,跟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套武诀虽然威力强横无匹,但确实不是想像中的好东西,修练与使用均要很大的代价,倒不是说没有大慈悲心,就无法修练或使用,而是如果不以纯正佛力驾驭,分分秒秒都有走火入魔之险。”
眠茶道:“我离寺时想要宏法求道,但只是想在南方有些作为,确实没有那么异想天开,跑来北地传教,是因为此事影响,这才来到北地,参与战事,一方面藉着血腥杀戮之气来修行,一方面也用宏扬佛法的功德,洗涤身上戾气……”
这对陆云耕两人来说,是意料之外的真相,但他们真正关心的,仍是眠茶到北地之后的所作所为。
“……我是和尚出身,到现在也仍是僧侣之身,打仗什么的,非我所长,会的就只有闷着头往前冲,拼上性命死顶,或许这就是帝国军所欠缺的东西,再加上几分运气,我协防守住了巴吐城,什么绝代名将的夸称,实在说,都是狗屁,真要说我与那些守土将士有什么不同,或者更优秀的地方,就是我的思维不同于军人,看事情的着眼点也和他们不同……”
眠茶道:“军人的敌人是一切犯土之敌,兽人犯边,所以是敌人,必须死守到底,但我是和尚,众生平等,生存权都是一样的,就算我是人族,也没理由特别偏袒人类这边,我的敌人……应该是战争本身,倾力消灭北地的战争,才是我给自己立下的定位。”
陆云耕一愣,道:“怪不得……您让巴吐城为兽人代工,失气节保性命……”
“气节?那是士大夫说的东西,佛家眼中只有众生,视生死、兴亡如幻似梦,何况荣辱?兽人于我只是对立,并没有血恨,只要他们愿意放下杀念,与人类善处,我有必要和他们开战吗?再说,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