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身之地,这么样的一个女人,要说会因为年纪大了,变得心慈手软,这断无可能……
“太后,陛下的施政,完全凭他一己好恶,处处异想天开,如果没有您的压制,帝国现在早已天下大乱,一切失控……”
“他做事只靠一己喜好,这事不假,但自他亲政以来,哀家在幕后观察,并未发现他有什么明显错处,那些天马行空的点子,长远来看,未尝不是有益帝国民生,只是他之过急,未蒙其利,先见其害……不过,哀家也说了,我们都已经老了,这江山早晚要交给他,在他的施政没有大问题之前,就由得他去吧。”
珠帘后传出的话语,让李鹏学有五雷轰顶的感觉,这些话听起来倒是都没错,但之前太后的想法可不是这样,不管仁光皇帝是不是真要做事,也不管他是不是能把事情做好,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危及后党群臣的利益根基,这才是帝后两党对立的根本,谁也不愿放弃手中所抓的权力,可是……怎么几天不见,太后一下子转了立场?这些话听来,整个就是支持仁光皇帝的意思,难道那一场刺杀,真让太后看开了?或者……
“他一心培育人才,增强手上武力,都是为了打开北地的困局,北地是我一族龙兴之地,万不容有失,这些年来王师在北地屡屡败退,辱国丧权,要不是还有个孤胆将军眠茶撑着,蛮族怕早就杀下来了……他忧心北地战况,又见国内无人,会想要进行改革,练一支可用之兵,也是可以理解的,再怎么说,他都是一国之君,有这种想法,自然得很,没什么不妥,北地的问题,也早已到了该处理的时候。”
帘幕后的女声,忽然一变,转了语气道:“不过,什么事情都得留个后手,解决蛮族威胁也未必就只能靠战争,此次蛮族遣使者来议和,使者的要求,仍是一样吗?”
“是。”
李鹏学含糊应了一声,之前与蛮族的联系,是预备联合蛮族的力量,进可压逼仁光皇帝,退也可以对付圣莲教,但蛮族使者所提的主要要求,迄今也得不到解决,连带谈判会晤一起被搁置。
“蛮族代表所提出的三个和平要求,当真那么难以完成吗?”
“禀太后,蛮族所提的三个要求,交出吉尔菲哈特的遗产、天地异宝水火同源,还有承认蛮族在三星葱岭以北的治权,这三件事……承认治权必须要陛下首肯,他若不愿,此事难为;天地异宝水火同源,据说已经失落百年,正透过各方管道探查下落中;至于吉尔菲哈特的遗产……老臣以为兹事体大,毕竟以吉尔菲哈特之能,万一研究出什么灭世武器,我们懵然不知,就这么交给蛮族,这岂非是……”
类似的顾忌,之前蛮族提出要求时,李鹏学就已经和太后商讨过,当时叶狐兰蔻便已作了指示,现在之所以又重提,不是为了顾虑后果,只是想藉此掩饰进展不顺的窘境。……只是,叶狐兰蔻何许人也,在她面前,又哪是这么好打混过去的?
果然,珠帘后传来声音,“早已评估过的风险,在可承受的范围内,此事不需再议,哀家问你的只是事情进展如何,还有何时能给哀家一个交代。”
无可搪塞,事情直压到眼前,李鹏学暗叫倒楣,这原本该是手下人或特务单位负责的工作,怎么会轮到自己来扛责任?难道自己可以说,掌握遗产秘密的那个小子,太过滑溜,以至于行动失败,还倒惹了一身腥吗?虽然手下人办事没效率,自己责无旁贷,但他更清楚,这是太后对他刚才知难不退的惩罚。
“老臣三日内必定完成此事。”
“如此甚好,否则拖延日久,蛮族定然笑我帝国无人。”
珠帘之后的叶狐兰蔻似是点了点头,李鹏学想要趁机起身告退,不料太后的声音接着传来。
“三星葱岭的属权问题,届时我会出面处理,你等且不必多费力气,至于水火同源这件异宝,也不用查了,其归属之处,哀家是知道的……”
字句入耳,李鹏学一阵心惊,没料到太后看似将一切都交给自己处理,其实对每件事都了然于胸,如此看来,恐怕己方对东方恋雪出手铩羽一事,她也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惆怅,还有点恍神……
“太后!”
随侍在旁的安德山低唤一声,叶狐兰蔻回过神来,缓声道:“宝物的下落,我虽然知晓,但想要入手,着实有些难度,单凭你们恐怕是处理不来,此事需得押后再议,当前,你们集中一切精力,先把吉尔菲哈特的遗产取来……切记,哀家不论你们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尽早从蛮族手中,拿到他们的和平贺礼云梦石,这件事,哀家不希望再强调一次了。”——
“哈啾!”
“你怎么了?听说傻瓜容易感冒,像你这样的聪明人,难道也会感冒?”
“别乱说啊,谁是聪明人?我可不是啊,这年头聪明人死得快,有道是笨鸟慢飞,再随便叫我聪明人,就算是好朋友,我也告你毁谤啊!”
“去你的,被你叫做好朋友,我才想说这是污衊咧!以你的为人处事,我在外头说是你朋友,会马上就被人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