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突然狂奔到门边,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门被从外面给反锁了。 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少言眼看就要冲到张英的身边,张英急中生智,拦腰抱起门边那个铸铁衣架,用尽全身力气将衣架底部的三脚撞向了木门。
木门“咔哧”被撞开了一个大洞,张英把脑袋从洞里伸了出去,开始狂叫道,“快来人啦,有人耍流氓,有人调戏妇女呀!”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在办公楼里凡是听见叫声的人都从各个方向冲了过来。
最先到达的还是看守张英的那两个红卫兵。他们冲到门边,看见张英把头冲破损的木门里伸出来狂叫的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连忙三下五除二的把房门打开。
看见从四面八方冲来的人群,张英心舒了口气:总算成功了!
“谁耍流氓了?谁调戏妇女了?”从四面八方冲来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就是他!”被子刚才这么一冲动的张英,瘫软地坐在地上,投诉也不回地指指了身体的后面。张英以为此时的张少言定会惊慌失措,赤条条地钻到桌子底下,沙发背后,或者大门后面,以免遭到人们的殴打。这样的情况张英见多了,只从她回到小巷后,早就对人们殴打那些被大家认为见不得阳光的恋情,偷情,强奸,调戏,男女作风问题的人的事情司空见惯。她知道凡是这样的人只要一被人逮到,首先就是一阵暴打,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关押,批斗,公审,严重者就枪毙了。有时遇见偷人妻者,偷人汉者,强奸者,调戏者公愤太大,情节太恶劣者,当场打死者都有。想到这些,张英心底掠过一丝快意,而这丝快意很快就随着张少言的话语灰飞烟灭了。
“大家不要慌!”张少言的声音明显的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镇静得出奇。这让张英颇感意外,她扭头看去,张少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裤头套在了身上,**上身,双臂环抱在胸前。
“大家不去要慌!也不要听这个妖女在这里惑众。她这是在拉拢腐蚀无产阶级专政的战士。”张少言言词铿锵。
“人家腐蚀拉拢你,人家衣冠整洁,你都快一丝不挂了,这个怎么解释?”有胆大的人扎在人群中质问张少言。
“我本来是值了一夜班,天亮了正准备在沙发上睡会。不料这个妖女冲进来,自己脱了几件衣服,想勾引我。我是谁?我是用**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我是堂堂的革委会主任,我有高度的无产阶级警惕性。这个妖女见拉拢腐蚀不成,就想栽赃陷害。这件事情办公室肖主任和这两个红卫兵战士可以作证!”张少言说完这些,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肖麻子和守住张英的那两个红卫兵。
“是的,我可以作证!我是看见这个妖女冲进去的,我还来不及制止,她已经开始陷害起我们的主任来。”肖麻子走到张少言边上,很是讨好的拉着张少言走到火盆边,又从墙角拿来张少言的衣服给张少岩披上。
“看看,肖主任都作证了。你们两个也说说看,谁是谁非,你们要站在**思想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要用你们的政治生命来认识这个问题。”张少言颔首指了指那两个红卫兵。
“你们不要拿自己的政治生命来开玩笑,你们要实事求是地说!”见两个红卫兵木讷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张少言在政治生命的问题上又强调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