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渔场知青们回来销假的头一天,从早晨一起来,军猴子就请李悠悠到女知青的屋子去了三次。李悠悠每次回来都带给军猴子一个同样的信息,那就是李艳君还在睡。
李艳君从在王瑞的坟头痛哭了一阵后,就回到女知青屋子里蒙头就睡。李悠悠上午过来看了三次,李艳君在睡,下午又过来看了三次,李艳君还在睡。
军猴子和李悠悠也闲着无事,军猴子就拿出面板心不在焉的随笔涂抹起来。李艳君见阳光明媚,是一个在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就干脆把军猴子和自己所有需要洗的用品却都帮到水井边,该洗的就洗,该擦的就擦,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忙着。
军猴子在画板上涂抹出一个窈窕淑女的大致轮廓,拿着画笔,离画板远远地看着,心里在琢磨这幅还没有画上五官的女子究竟像谁呢?
“我咋觉得像是那个张英。”忙得团团转的李悠悠有时会因为需要一个衣架或者一些什么别个小东西回到屋子里去,路过军猴子边上的时候,总会稍作停顿,往军猴子的画板上瞅上几眼。先前还看不出什么,这次见军猴子已经把一个女子的身形画在了画板上,就多瞅了几眼。
“像张英吗?”军猴子乜斜着眼看看李悠悠,又瞟过眼看看画板。
“我看真有些像。”李悠悠手上拿满了衣架。
“这样还像吗?”军猴子在画上那女子的头上画上了一束长长的头发,又在发梢画上了一个发夹。
“嘿嘿,这个倒是有点像我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画上五官呢?”
“画上五官就太容易看出是谁了。”
“你没有确定是画谁吗?”
“这个------”军猴子就这样随手涂抹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准备画一个具象的对象。
“你慢慢画吧。我知道你先不画五官,是想最后来个画龙点睛。我去忙我的了。”李悠悠除了李艳君的回来,给她带来些忧伤外,她整个心情的空间还是被自己与军猴子独处之时所拥有的愉悦给塞得满满的。
军猴子并没有听见李悠悠最后说的话,而是迷糊在李悠悠那句你还没有确定画谁吗的问话中。
他似乎还是像确定自己心里究竟想画谁,就急促的将画上的五官给添加了上去。他不容许自己思考,就凭着一种自然的流露,画出了五官。
再看画板时,军猴子惊讶的发现,这幅画上的人物头像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李悠悠。而身形却是张英的,最让军
猴子惊讶的还是,为什么李悠悠的五官加上张英的身形所体现出来的神韵却是胡淌的呢?
“这分明就是我了!”看见军猴子给画像加上了五官,抱着一堆擦拭干净鞋子,路过军猴子身边时,李悠悠高兴的叫唤着。
“是你吗?”军猴子觉得自己就看见了胡淌的神韵。
“嗯,就是我!”李悠悠进屋放好东西,回来时才回答军猴子。
军猴子在心里与自己交谈着: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明明画上没有一点胡淌的特质,却神韵就是胡淌呢?
“要不要把艳君叫醒?我还真有点担心这样睡下去会出什么问题。”李悠悠问。
“不叫吧,让她好好睡!她这是身心极度疲惫后突然的松弛,她需要一次这样的睡眠。”
“嗯,不叫也好。今天晚上可是我俩单独相处的最后一夜了呢。”李悠悠羞红着脸对军猴子说。
军猴子刚从自己的愣神中清白过来,没有明白李悠悠说的最后一夜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