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了?干红妈说,你属?你不是属蛇的吗?单音环说是呀,不犯相,你刚才说的没有蛇免怎么样。干红妈说,我刚才说是六大犯相,还有二十四小犯相。蛇免哈、蛇免犯相。“蛇免泪交流”。你和双富两个人要在一起,一天到晚哭哭啼啼,没个过长。
其实,单音环说“我和……和双富不犯相”,她真正说的是“和文艺不犯相”。文艺和何双富同岁,也是属免的,在何双富的面就怎么没提文艺而说的是何双富。可是干红妈一听她说和何双富不犯相的话,还能让不犯相?怎么编,也得编犯相了,让她死了这份心。中国民间关于属相相克相生的说法很多,不同地区的说法也不尽相同,里边为了撮合或拆散婚事不乏胡编杜撰的,只要押韵、说得顺嘴,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没想到干红妈本意是为了单音环家庭好,却无意间给单音环心里戳成了一道疤。许多年之后,单音环对文艺说,要不人说,“蛇免泪交流”呢,我们俩在一起,肯定要以泪洗面……
但是,当时单音环极好地掩饰了自己,也因为干红妈急于让何双富同意和小容子在一起处,就没有研察单音环表情的变化。换句话说,就算她察到了,也不知道文艺和何双富是同岁,都是属免这一层,单音环有变化也是为她和何双富之间犯相而变化,那不正是干红妈希望的吗?
何双富说,孙姐,照你这么说,免犬不犯相了?何双富的意思是他和小容子两个人的属相不犯相。
干红妈说,那当然了,“免犬上高楼”吗!好,这两属是相生之相,两个人要成家之后,那日子肯定越过越好。“上高楼”是什么?富裕日子么!单音环看了一眼何双富,对干红妈说,要不这样孙姐,咱们也不说破这层,反正小容子差不多每天都来你这儿,双富你这些日子也常来,看能不能有感觉。单音环说到这儿对干红妈说,孙姐你不知道双富这人,相对象就要感觉,找感觉,动不动就说没有感觉。
干红妈想了想说,那也行。不过呢,不跟小容子说,我也得和她姑说了,只是别让她姑跟她挑明了罢了,要是不说,那成啥事了?何双富对此未表态,单音环替他作了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小容子的姑姑陈家华也提到岁数差得太大。干红妈说,差八岁不算大,更何况何双富也是初婚,也是年轻人。何双富很有才,红旗街道办事处、以及双城镇的大小材料都是他写,岁数小又有文化过两年升个办事处副主任、主任,还是副镇长、镇长也未可知。那人家也好,小容子嫁给他,那不是掉福堆儿里啦?陈家华也认识何双富,追求过单音环也有所耳闻,他在人家单音环结婚成家之后还总来找也知道一些,就把这事儿向干红妈提了出来。干红妈说,那不瞎扯呢?人家他单姨和他姨夫感情可好了,俗语说,“无缝儿不下蛆”。他再怎么着,人家单音环没那个意思,他怎么想有啥用?再一个,他和单音环在一个单位,坐在对面桌,同志之间来回串个门儿也是正常的。何双富以前来的不那么勤快,自从小容子到我家跟我学裁剪他就一趟趟地总来,你没看见现在都不上单音环家了,直接就到我们家?我说他是冲着小容子。陈家华说,能吗?干红妈说,那有啥不能的?咱小容子长得那么俊,哪个小伙子看了不动心?陈家华笑了,说,那就试试吧,就象你说的,咱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他们先处处。可是有一条,不能让他们俩单独在一起,旁边怎么也得有人罩着,小容子不懂事儿,别做下出格的事儿。要成了,倒没啥,不成,让何双富一脚给蹬了,咱不吃亏了?干红妈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咱的孩子,哪能不罩着?
这事才算正式定下来。
接下去的十几天里,何双富来干红家的次数多了。看上去,和小容子处得也挺好的,小容子管他一口一个哥的,他虽然不那么爽快地答,但也应着。小容子就放开了,专门和他去说话,咯咯地铜铃儿般地笑。一屋子人谁都不吱声,唯有他们俩在那儿说。虽然何双富说得少,可是面对小容子爆豆儿的话语,他也应着。干红妈、单音环都认为有门儿。干红妈争求一下陈家华的意见,说怎么样他二婶,我看行吧?就挑开了,让他们俩处吧?哪有当这么多人面搞对象的?你争求一下小容子的意见,看她怎么说?陈家华说,依我看,小容子没什么说的,就不知道人家何双富是什么意见?如果没意见,就定一定——虽然不能象农村那样过头茬礼二茬礼的,也得两家老人相看相看,让亲戚朋友啥的知道知道。干红妈说,也是,我今天就告诉单音环,让她透问透问何双富的话。何双富同意了,小容子又没意见,就让何双富把小容子领到他家见见他的父母,再一起下屯见见小容子的父母。陈家华说,这个社会,两个孩子同意了,家的大人都不会说啥的,哪象咱们那时候了,啥都老人做主?不到结婚那天晚上见不到要嫁的那个男人长得啥样。干红妈应。一大早就去了单音环的家,把意思和她说了。单音环说行,白天我就问,晚上下班就能有准信儿,估计问题不大。
到了晚上,何双富先来了,小容子和单音环没来。小容子没来可能是陈家华和侄女透过话去,侄女不好意思;可是,单音环怎么没来呢?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