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穿梭着。
张清兆抱着婴儿来到那几个病房前,偷偷朝里看。
有一个病房的门开着,但是里面没有人。床上放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柜子上有一篮水果。
这个病人一定是上厕所了。
张清兆的心狂跳起来——今天,只要把这个婴儿脱手,噩梦就永远结束了…
突然,有人在背后说:“你看什么呢?”
他抖了一下,回过头,看见是一个戴口罩的护士。
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找黄大夫。”
“哪个黄大夫?”
“黄桐。”
“她调走了。”
“噢…谢谢。”
护士说完,就走过去了。
张清兆前后看看,走廊里再没有人了,他快步走进病房,把怀中的婴儿朝床上一放,转身就朝外走。
他刚走到门口,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他蓦地停住了脚。
他慢慢转过身,走到床前,轻轻掀开被子,想最后看这个婴儿一眼。
他在深深的襁褓中静静看着张清兆,没有任何表情。
张清兆盖上了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楼道里,有个丈夫扶着妻子上厕所。那个妻子佝偻着腰,一步一哎哟,肯定是剖腹产。
张清兆低下头,匆匆走过去。
他一直没听到那个婴儿的哭声。
哭声
张清兆回到家,打开门,母亲和王涓已经回来了。
他愣了一下,显得很不自然。
王涓警觉地看了看他,问道:“孩子呢?”
“我正在找呢!刚才我跑下楼去买烟,回来他就不见了!”
母亲一下就跌坐在沙发上。
王涓盯着他,眼泪“刷刷”淌下来,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把他扔到哪儿了?”
“我没扔!”
王涓又问了一句:“你把他扔到哪儿了?”
“我真的没扔!”
王涓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你把他扔到哪儿了!”
“我说没扔就没扔!”
母亲手足无措地看看儿媳,又看看儿子,颤巍巍地说:“得得得,都别吵,马上找!”
张清兆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去了,似乎很冤屈,很生气,很焦急。
王涓和母亲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天色有点黑了。平时,总有一些邻居聚在楼下打牌,今天却不见一个人。
母亲对张清兆说:“你朝那边找,我们朝这边找!”
说完,她们就朝东跑去了,张清兆一个人朝西走。
他对自己说:这一关肯定要过的,必须挺住。
回过头,已经看不到母亲和王涓的身影了,他就在一个石凳上坐下来,忽然想到:也许,产科的那个病房里,这时候只剩下了一个空被子,那个婴儿已经不见了。
他不是被人抱走的,而是自己爬起来溜掉的。
接下来,他会去哪里呢?
产房?去代替另一个即将出生的婴儿?
王家十字?
火葬场?
他坐了大约十几分钟,忽然听到了王涓和母亲的脚步声,她们好像回来了。
他急忙站起身,回到了楼下。
王涓脸色苍白,失魂落魄,仇恨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走上楼梯。
母亲走到儿子跟前,严厉地问:“你个小畜生,到底把雨生弄到哪儿去了?”
张清兆烦躁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下楼买烟,回来他就不见了!”
母亲心急如焚地说:“进屋赶快报警!”
张清兆在楼梯上追上王涓,轻声说:“涓,你相信我,这个孩子不属于我们,别想他了。我们再生一个,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王涓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已经哭得通红,她愤怒地说:“你滚!”
张清兆只好住口。
他知道,现在王涓正在气头上,最好不要惹她,等她消消气再说。
尽管这一关不好过,但是他的心里十分轻松——终于把这个穿雨衣的恶鬼扔掉了!
他跟在她身后,默默地上楼。
楼道里的灯很暗,楼梯的边沿已经破损。
外面的雷声隐隐响起来,雨好像已经下来了。
他家在三楼。
到了家门口,他看见门半开着。一定是王涓和母亲出来时太着急了,忘了锁门。
房间里传出一阵哭声,很细弱,很委屈。
他像被电击了似的哆嗦了一下,一步就跨到王涓前面,冲进了家门。
哭声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他跑过去推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那个婴儿的襁褓又出现在了床上,在靠墙的那一端——那是他生下来一直躺着的地方。
他惊呆了。
王涓和母亲也跑了进来。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