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晓从党校中青班毕业,并没有被提拔,仍旧是的《江城文艺》副主编,副科级,由于文扬的把持,编辑部她也插不上手。 她也装做不知道,反正按月拿工资,美其名曰“专业作家”。
黄岩显然对她戒备森严,因为他也是靠写文章出名“写而优则仕”,现在吴晓晓的名气并不比他当年的小,他可得能提防着呢。
吴晓晓更烦那个李树成,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
黄岩也把这事看得相当严重,还找她谈过话。
原因是李树成到市里上访,搞得吴晓晓在文化系统声名狼藉。
李树成和吴晓晓朝阳湖相见后,两人没有谈拢,李树成恨恨不平地离开。他明白,现在他拿吴晓晓没有办法了,你不能打她,骂她,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锥子都锥不出血来。
特别是后来在电视中,经常见到这个女人在那儿卖弄, 一会儿吹她是最有创业精神的女人;一会儿吹她是对家庭最负责的女人;一会儿吹她是最有创造力的女人;一会儿吹她是最纯洁的女人等等。
李树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那点学得不好的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但面对这个脸皮如此厚,如此令人作呕的女人,他心有不干——当初不是老子去捅下水道挣钱,你个死婆娘早饿死在北京的街头了,你吹个屁呵!老子现在什么也不想要,就是加倍要回当年的几千块钱!也不想再搞你这个烂麻x了。
李树成上访,于是来到了市信访办。
信访现在时尚,村里有位王老头,是位退休教师,因为当初政府许诺三峡水库建设时,要给他们村修座桥,不然所有的人进城,要沿10多里路。可是政府拔的钱,被基层领导给挪用了。
这王老头背起材料上访,一年中有10个月在北京、在省城度过。他的工资用完了,村里的人自愿为他筹集上访经费。王老头戏称自己是“专业上访户”,说这话是无可奈何,如果基层领导不乱整,谁去让访呵?吃饱了撑的。
省里去北京领人,市里去省里领人,县里去市里领人,乡里去县里领人,后来没有办法,干脆把王老头关在乡政府。可是他居然翻窗子逃了,还是去让访。
大家说起王老头都伸大拇指。后来,王老头死在外地,消息传来,全村人为之哭泣。李树成想,我为什么不能上访呢?
可是,一来才知道,这上访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儿等起了的人好多。有的还背铺盖,背着娃儿,背着锅儿呢。
说起上访,大家最怀念的就是**时代,哪个敢和人民为敌?撤你职是小事,搞得不好把你关进去。可是现在,侵犯百姓利益的是,只要睁开眼睛,想不见都不行。
政府出来接待的人态度很好,这是位中年妇女,40岁左右。见人就叫大伯、大妈、大爷、大娘、大哥、大姐、大嫂,还给你端水喝,然后说:现在一天只能接待2、30个人,请大家等等,有急事的先去办。反正这上访的事,急也急不了呵。
李树成想,这上访也要排轮子呵,我不上班干活,有的是时间,老子陪得起,于是就在后面排起队来。
不幸的是那天他排在第27号,前头的人把时间占多了,轮到他那儿时,该下班了。人家不加班,他也无法,只好离去。打算第二天又来了。在城里只住10块钱一晚的旅社,晚上也将就吃碗面条充饥。
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居然是位快50来岁的老大娘,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李树成走的时候,见排在他后面的人还坐在那里,地上铺着一层纸。身上挎着书包,白发占了1/3。他于心不忍地说一声:“走呵,今天没戏了,明天再来呵!”
女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只好起来。然后道:“大兄弟呵,你也来上访?为么子事嘛?”
李树成甩甩脑壳说:“谁想来呵?我是找个作家扯皮。”
女人说:“你找作家扯皮,不会吧?我也是来找个作家扯皮的。”
俩人面面相觑,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
俩人有了共同语言,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于是俩人离开市政府,在外面的广场上找个椅子坐下。
“你先说。”李树成道。
女人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手稿,还有一本破书。手稿是钢笔写的,字特别的干净,显然是练过行书的。
稿子是那种学生用的作文本,有好几本呢,一大叠。
李树成一看像部小说,虽然他不懂小说,但和吴晓晓同居的时候,她常晚上写小说。然后女人又拿出本书来,很旧,但书名还在,叫《山乡寻爱》,作者罗波。
李树成还是不明白呵。
女人说:“我叫周秀花,是这本书的作者,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