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晓琪就没有和黄岩同过房了,不是她不想,是黄岩拒绝了她。女人脸皮薄,不会太主动的,有了一两次后,晓琪明白了黄岩的心思,就再没有找他求过欢。
那天的安排,是黄岩同意的,开始,她打死也是不愿意,可是,黄岩说,如果那样,他们俩人都只能永远呆在乡下。黄岩说,这事儿只有他知道,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还会好好地待她。
当时,她想就一次,她有意把自己灌醉,这样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当黄岩这样对待她,晓琪欲哭无泪。副县长却没有忘记她,时不时到她所在的学校来检查工作,还悄悄给她写了封信。
为了报复黄岩,晓琪干脆就做起了副县长的情人。
每周三下午,晓琪没有课,他就到一个地方——副县长包的一个宾馆去等他。副县长不错,晓琪很快就评上了小教高级,相当于工程师的级别,而且给了晓琪很多钱,这些钱她悄悄存了起来,存折放在办公室,根本不让黄岩知道。
黄岩正是当年,他离不开女人,好在这时有位文学少妇,很快扑进了他怀中。
她叫曾白露,有个好工作——税务局,当时地税和国税没有分家,税务局是一等一的单位,主要是经济待遇好。每年超额完成税收任务,还有一定比例的返回。
那天,黄岩第一次以县文化局艺创股长的身份主持文学座谈会,参加的人除了文化馆的文学辅导干部,就是全县的业余作者。曾白露那年25岁,刚结婚不久。个子高,其它一般。一高遮百丑呵。
县上想让文学也有较大发展,决定办一份文艺县刊,名字叫《五朵云》,每月一期,主要登本地业余作者的作品。主编是分管副局长挂的名,黄岩和文化馆馆长分任副主编,事实上就是黄岩负责,因为文化馆长是搞摄影的,不懂文学。就在这个座谈会上,吴楚说,请大家务必支持,每人至少拿3篇稿件来。
第二天曾白露就送来她的稿件,是一组散文诗。有一章写得相当的好,题目叫《麦苗对春天的祝福》——
越过寒冬,麦苗开始拔节。
这时候寒冷还在彷徨,这时候春天才悄悄踱来。麦苗无法超越季节的冷暖,使它在承受了冬之后,柔细的腰已抽出坚挺来;柔细的根已抓住了大地的心;青嫩的叶也在饱经风寒后一副不怕的倔态。
麦苗对春天的来临迫切而渴望。
可春天要穿过雪野,要穿过霜霖,还在一寸寸一秒秒地跚跚迟来。
麦苗搂着第一缕春光时,它已经坚强地在田野挺拔。
经过严冬,麦苗才真正坚强。
她对春光说——不必问我经历的苦难,那段日子也很平凡——
春天和麦苗,都在阳光下璨然地笑。
在80年代中后期,这样的散文诗绝对算得上中品。曾白露的散文诗水平,超过了黄岩想象的高,所以收到稿子的第二天,他就给曾白露打电话说:“你的文章好,创刊号发表。有空了我们一起叙叙!”
能得到黄岩的肯定,这是相当高兴的事,因为黄岩是成名人物呵,在本县,绝对是排名第一的作家,就是在全地区,全省,也是数得上号的。
那时约会条件特别的差,因为没有茶楼,没有歌厅,好在县上有个滨江公园,当然也不是收费公园,是原生态的那种。本来是个半岛有10来平方公里,这样大,县上也管不过来,干脆辟成了开放式公园,也成了本地青年男女约会的好场所。因为大,里面可以人和人隔绝。
黄岩来的时候,是上午10点。这是星期天,当时一周只休息一天。
他等到了曾白露,俩个并没有多话,他在前,曾白露在后,相距不到10米远。进了半岛,上面有很多小径,全是野草铺就,两边有许多箭竹、油松、马桑、水杉,葛藤及野菊花等等。
他们走进去后,一直没有停下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找两片石头,才相挨坐下来。黄岩那年30多岁,风华正茂,曾白露20多岁,正是当年。两人很正经地谈起了文学。
黄岩读了不少书,虽然他不主攻散文诗,但散文诗还是有相当的造诣。他先讲了国内散文诗写得最好的俩个人,郭凤,许淇,而且当场背了郭凤的《犁痕》——
你们曾经听到世界上最洪亮、最阔大的歌声么?
那是用对劳动的虔诚,用汗水谱出来的歌呵。
那是用锄头,用犁具艰苦地翻着泥土,谱写在大地上面的歌呵。
犁痕,黑色的海的波浪,洪亮而阔大地,唱着人类的劳动的的神圣的歌。
那时曾白露没有读过多少文学作品,她是地区财贸校毕业的,对文学一直很神往。黄岩真的让她激动,她最于找到了一个好老师。黄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