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看到这样一个帖子,面对城市三轮车的混乱状况,一位官员给相关部门下了命令:“每座城市有每座城市的通行标准,城市道路资源是有限的,电动三轮车、自行车、摩托车占用道路资源,就限制了群众的交通出行,这是政府绝不允许的;同时它也影响了西安作为国际旅游目的地的城市形象。下一阶段要坚决取缔在城区各旅游景点、繁华十字、城区主干道行驶的电动三轮车、自行车、摩托车等。”
这位官员的话非常清晰地回答了“城市为什么禁止三轮车”这一问题,纠正了大哥们对“抢劫”一词的不合适使用。但是,这里面又有一些关键问题很让人困惑:为什么不能让三轮车、自行车占用“道路资源”,否则,就“限制了群众的交通出行”?城市属于谁?谁才有资格占用这些道路资源?什么样的车辆、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行驶、行走在这城市的大道上?这里的“群众”又是谁?显然,它不包括如万国大哥和万立二哥这样的三轮车夫们。
打架
从上午回来到下午一点多钟,三四个小时过去,我一直忍着,没有上厕所。不是不想去,而是无法去。那个漆黑的厕所,让人无法进去。中午时分,我出来上厕所。二嫂和虎子老婆正在厕所里面靠门边的水池里洗菜,边洗边起劲地聊天。水池是脏的白色,上面横着一个湿漉漉的黑色木板。我进去一看,一切都是黑的、暗的。厕所没有窗户和抽风机,灯泡是坏的,屋里昏暗不明。水泥地板上是厚厚的、颜色暧昧的污垢,抽水马桶的盖子、坐板、桶体都是黑的,微透着原来的白色。靠墙的角落放着一个垃圾桶,被揉成各种形状的卫生纸团溢出来,散落在四周的地面上。马桶前放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大塑料盆,里面盛着半盆黑色的水,正上面斜拉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条男式裤子。满屋让人憋气的污浊气味。我极快地扭头往外走。水池的木板上,放着那几个鲜艳的塑料盆,盆子里放着新鲜的豆角、芹菜、青菜、木耳等,这是一会儿我们要吃的菜。
我回到房间,听大家继续聊天,不再喝茶,又忍了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开饭了,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再进到厕所。掀开马桶,黑乎乎的塑料垫子,马桶里面还有没冲干净的便物。实在没有勇气坐上去。出去下楼,沿街转了一圈儿,没有找到公共厕所,只好再回来,用一层层卫生纸垫着,咬着牙,半蹲着,艰难地完成了这个过程。
饭桌上,我竭力避免对我们吃的菜展开联想。我吃得很起劲,以一种强迫的决心往下吞咽,为了向自己证明:我并不在意这些。粗粝的食物横亘在喉咙,我的眼泪被憋了出来。
讲到黑狗子抓人,又讲到打架,气氛更加热烈。饭后,二哥主讲,大哥、二哥、二嫂、虎子,还有隔壁的老乡(这几天他也很早收工,和我们一起聊天),另外一栋楼上的三四个老乡在一旁不时补充。
原来是市容罚款,“黑市容”也多得很,不让人车混装。有时罚货主,有时罚三轮车夫。现在都恨交警得很。在健康路,吸个烟罚五百,保安也参与诈骗。最后见报纸了,那也不行。商场里的小偷小摸都是保安养的。这两年要好得多。
原来“黑市容”厉害的时候,大家的日子都没法过了,罚一次抵住你干半个月。健康路需要三轮车,上面不取缔,但是哪年都得送礼,最低五百块钱。就这,还是抓你,用车硬挤,如果出事故了,就赶紧跑了。城管打得太狠了,罚得太厉害,老乡们就组织起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僻静处,逮住其中一个人,一群老乡围上去打他们,把他们也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