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心头总算一块石头落下了地。
女大不中留。岳家既然认可了我这个女婿,就开始张罗将女儿嫁出去,通过商议,婚期定在1994年腊月初八日这一天。
大舅子倪宝勇是家中长子,哥哥结婚不能落在妹妹后头,他与在本市同一家银行另一个储蓄所工作的女朋友商定在1994年上半年的五四青年节举行婚礼。
春节一过,岳家就请了木匠进门,给大舅子做家具。木匠有两个人,一个是倪小敏的农民伯伯的儿子唯一的堂兄,另一个是农民姨妈的儿子唯一的表哥。堂兄与表哥两位木工师傅都是生于是1960年代末期,都已结婚成家,有儿有女。虽然都比我小一大截,但倪小敏叫堂兄表哥,我只好入乡随俗,跟着分别叫他们堂兄表哥。
每到周末,我就与倪小敏双双回到岳家住上一两个晚上。家里有木匠师傅干活,又都是亲戚,每天一日三餐,都是好菜好酒款待。我们双双回家,也不是白吃白喝。我们回家都不是两手空空,那么买了水果;要么买了鱼肉荤菜什么的。回家后,倪小敏帮妈妈洗一家人包括两位木匠师傅的衣服,我也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每周六周日两个晚上,饭后,我就与大舅子一道陪堂兄表哥两个木匠师付打麻将。有时候,岳父与小舅子也跃跃欲试,加入麻坛方阵中来,六个爷们就只好打晃晃,打一圈下两个人,再上两个人。
把一套新婚家具做好,上油柒两位木匠师傅住在岳家将近干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过得非常快乐。几乎每到周末,我就急不可奈地拉着倪小敏往岳家跑。
在岳家与岳父及大小两个舅子陪两位木匠师傅打麻将是一种赌博游戏。堂兄好赌,每场都要求赌注加大,而表哥谨慎,不同意玩大赌注,只是出于游戏娱乐才玩玩麻将。麻将是人们的共同语言。最后,岳父岳母主持公道,在堂兄与表哥之间搞折中,不玩大的也不就小的,每场麻将输赢不超过一百元钱。超过可以欠账,到了指定的时间如果输家还没有将一百元本钱赢回来,就意味着此场告输,如果还有欠账也一笔勾销,等待下一场再战一决雌雄。
其实我打麻将并没有什么诀窍,可每每在岳家打麻将,总是得心应手,胜多败少。每当我赢了几十百把块钱时,倪小敏就叫我将钱退还给输家。除了唯一叫我哥哥的小舅子乐呵呵地接受我退还给他的赌资外,其它爷们自然不要,愿赌服输。除了岳父,大舅子、堂兄及表哥仨哥们虽然都比我小,但我随倪小敏叫他们哥哥,小弟打麻将赢了哥们的钱,退还给他们,自然不好意思领受。
堂兄与表哥两位木匠给大舅子做结婚家具,岳家给予一定的工钱,多半是帮忙性质。但工程没有完工,不好意思向岳家支取讨要工钱。岳母每次见堂兄或者表哥俩输惨了,荷包里输干了,就时常悄悄地塞给他们一百两百的,也不计账。
跟岳家兄弟们聚会打麻将,并不是想赢他们的钱。主要是在一种小赌中取乐。因为我总是赢,其它三家就齐心协力对我围追堵截,想让我输。很多时候,我开始都是输得一塌胡涂,可是每到收场时,我基本上都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每回我赢了钱,就上街买一只活鸡回来(或者其它什么进口的东西),叫岳母做一个鸡肉火锅,席间一家人与两位木匠兄弟喝酒取乐说笑话时,我总是要说一句刺激他们的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家人顿时哈哈直笑。
只有堂兄,又笑又气又恼,因为他输的最多最惨。跟堂弟帮忙干木工活打家具,费力不说,吃吃喝喝差不多还是他自己买单。还要忍受我这个堂妹夫的取笑。
怪不得中国人喜欢打麻将。好斗是男人的天性。在和平年代里,除了少许人争分夺秒费尽心机赚钱或者干大事业之外,平凡的普通大众在麻将中娱乐休闲,只要不伤筋动骨,影响生计与安定团结,且适可而止,真是妙不可言。小赌怡情嘛。
千千万万的市井小人物过剩的精力都消耗方城之中,其乐融融,应该说麻将对和谐社会的建设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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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好一半谷,妻好一半福。可以说,我的妻财运还算是比较好的。第一次婚姻虽然短暂,离婚后,只落得了结婚时买下的几套西服。婚前,都是装中山装。但第一次在城里结婚,把我从一个农民,基本上转变成了一个工人。后来转了城市户口,找到了比我年轻11岁的护士未婚妻,并且终于得到了岳家的认同,我的人生从此开始走上坡路。
20世纪90年代初期,国家还没有开始搞房改,国营企业的单身职工结婚向单位要求申请婚房,一般按资历论资排辈。工作年限长工作职务高的分大房,次之分小房,再次之,两对新婚夫妇合住一套房,每对夫妻各住一间房,厨房卫生间客厅公用。水电费平摊。在向单位申请结婚住房方面,我又享受到了城里医生大姐的荫庇。
我领了结婚证后,在大姐亲自的带领下,我和未举行婚礼的护士妻子一起携着喜烟喜酒于一个晚上,拜见了王厂长。
自然王厂长看在大姐这个老三届高中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