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布包是一块小手帕,二姐身上仅有的十多块零花钱用这块小手帕包着,裹得严严实实。
二姐小心翼翼一层一层启开小手帕包,一些角票块票分币的零钞展现在我眼前。二姐给了我十元钱,对我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妻子有也还隔一手。你是20多岁的男人了,要争气啊!
次日上午,我到镇文化站图书室找到文友黄知琴,问她读不读大学,她说读什么大学,我把山东师范大学附设自修大学的招生简章递给了黄知琴。黄知琴看后说,我已经报了山西刊授大学。我说我想报名,还差一点报名费,你能借些钱给我吗?黄知琴说要多少。我说三十就够了。黄知琴二话不说,把我领到她的单身寝室,从一个书柜顶上取下一口皮箱打开,拿出了三十元钱。我接过钱后,黄知琴还问了一句:够不够?我连声说够了,够了。
我去镇邮政局给山东自修大学汇款,把四姐、七妹、二姐及文友黄知琴四人资助给我的报名费拢在一起,一连数了两三遍,竟然数不清手上有多少钱了。
人民公社时代,生产队修建队屋,队里的劳动力都投了资。大姐1966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作为队里的一名劳动力,她也给队屋交了钱。1983年6月,由于农村早已实行了生产责任制,集体的队屋已经没有再存在的必要。村小组长和村民开会协商,把队屋卖给了村里的两户人家作住房。所得款项分给所有修建队屋时,给队屋投了资的劳动者。大姐考上大学离开农村进城参加了工作,不再是村子里的人,分卖队屋的财产,村小组长并没有少她应该得到的一份。这份钱由父亲代领了,共有人民币伍拾元整。大姐没有收这笔钱,她要父亲把这五十块钱全给了我,说是给我作为读自修大学的学习费用。大姐还说,我那天去城里找她借钱,听说我要卖衣服去读书,她很非常恼火生气,才有意没有借给我一分钱。
山东师范大学附设自修大学寄来的中文系大专教材,都是自修大学翻印的内部教材。每学期寄来的教材与湖北省自考办举办的自学考试科目不一致,我无法根据自修大学提供的教材及教辅材料参加本县自考办举办的自学考试。不参加自学考试,就拿不到国家承认学历的自考大专毕业证书。我读自修大学主要目的:提高文化水平,为当作家出人头地打基础。所以,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我在农村放弃了自考,但一直坚持业余自修大专中文系的课程,从事业余文学创作。
1987年9月,镇委党校把我招进87级农村学员培训班,经过短期培训将我作为丰富企业文化生活的写作人材,分配到城南窗纱厂工作,由于没给我转户口和粮油关系,我在工厂的地位实际上与临时工无异。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久违了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报上经常刊登一些自学成才的典型,很多自考大学毕业的农民,不仅受到了有关单位的重用,而且还给办理了农转非甚至转为了国家干部。这使我很受鼓舞,使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前途。成不了作家,至少我可以通过自学考试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大学生。
1988年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我第一次走进了城关一所中学的自考考场,第一次参加了国家承认学历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我首次只报考了两科:一科是大学公共课《政治经济学》,一科是中文系专业课《写作》。一月后,考试成绩揭晓,《政治经济学》不及格,《写作》考了63分。
自1979年高中毕业到1988年参加高教自考,除了莫明其妙地被镇委党校招进87级农村学员培训班之外,10年来,我尝试干了不知多少事情,没有一件事情获得成功,没有一件事情做得让家里人称赞佩服。首次自考两门课程,虽说只考及格了一门《写作》,并且只考了63分,这对我个人来说,意义非同寻常。
平时我总是不被人重视甚至被家里人瞧不起,恋爱总是不能获得成功,常常扮演悲剧角色,仅仅靠自己一股顽强的自尊心撑着,我才没有被人生的艰难困苦所压倒。但是许多时候,我也常常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悲观和彷徨,不知自己的人生出路到底在哪里。往往这个时候,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这句话就在我的脑海里闪现,给了我一种信心和力量。还有一个最通俗的话语: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也是我的立身之本。
直到我的《写作》考了63分,获得了一纸由城关自考办颁发的中文系高教自考单科合格证书,我才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光明的前途,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出路。
天生我材必有用!
有追求就有付出。有些方面的付出不一定与你的获取成正比。比如追求女人,人家不爱你,你就是倾家荡产去追求她,讨她欢心,她也不会爱你。比如想当作家,你缺乏形象思维想象能力,又缺少文化底蕴人生积累,你拼其一生,忘我写作,也难以写出惊世之作。有些方面的付出,只要持之以恒、方法得当,就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自考大学中文系课程《写作》,可以说,我自学得很轻松,因此考得也很轻松。有些基础知识,高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