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但没有占到女人的便宜,反倒成了女人的儿子。
男人们讲的故事,大都是公公想打媳妇主意碰了一鼻子的灰的笑话。当然,大多故事都是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的。比如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之类的因果报应的故事,听起来令人荡气回肠,嗟叹不已。
我当即给黄知琴讲了两个笑话,竟然逗得她哈哈直笑,连声说,有意思有意思。
记得一个故事叫《一枚破铜钱》,一个故事叫《三九二十九》。《一枚破铜钱》的故事是这样讲的:从前,有一个行路人甲在路上捡到了一枚破铜钱。身后的行人乙见了,就对甲说,见财有份,天经地义,应该平分,你不能独吞。一枚破铜钱如何能被分成两半呢,甲不同意平均分配,两人就开始争吵了起来。后来行路人丙赶上来后,甲乙两人就请丙来主持公道。谁知丙知道原由后,竟然说,既然是天上掉的,地上捡的,见者有份,我也要分一份。结果甲乙丙三人为一枚破铜钱争得不可开交。最后,他们只好找当地的县老爷评理裁判。县老爷说,一枚破铜钱无法分成三份。干脆你们三人各作叫穷诗一首,谁作得最穷最苦,破铜钱就判给谁。于是甲首先呤道:破屋见了天,每夜地上眠,石头做枕头,睡的是乱草垫。乙接着诉苦:青天是我房,大地是我床,手肘做枕头,睡得骨头凉。最后丙带着一副哭腔唱道:一饿七八天,一冻大半年,叫声县老爷呀,我长起这么大没有见过破铜钱。县老爷哈哈一笑,把破铜钱判给了丙。
《三九二十九》的故事是这样讲的:从前,有一对青年夫妇开了一家小酒店。有一天早上,掌柜的外出办事去了,店铺里只有内当家老板娘子支撑门面。一会儿,店铺里来了两位酸秀才。老板娘子殷勤接待客人,上茶上水。老板娘子颇有几分姿色,其中一个酸秀才斯文吊武地说道:这只小船真好!另一个酸秀才马上附和:但不知水手如何?老板娘子随夫开店多年,三教九流,何等人物没有见识过?两位酸秀才斯文的意思,她自然心知肚明。老板娘子不动声色,招待两位秀才吃喝。末了结帐时,老板娘子说,三九二十九,二位一共要付两块九毛钱。两位酸秀才听了,都哈哈大笑。他们笑老板娘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然,他们与老板娘子发生了争执,不肯付账。正在争吵之中,掌柜的回来了,问店中何事吵闹?这个时候,老板娘子才对二位酸秀才正色地说道:三九二十九,世上哪里有?算帐是假意,留客看水手。两位酸秀才闻言,抬头打量了一眼店老板,只见老板仪表堂堂,刚柔相剂,他们所谓的水手的确不凡,顿时如梦初醒,知趣地走了。
后来,黄知琴把我讲的这两个民间故事整理后,寄给了县报文艺副刊,很快就给发表了。黄知琴特在地文末署上了我的姓名,说明是冒长河口述,黄知琴整理。事后,黄知琴还给了我四元钱的稿费,每篇人民币贰元。
从此,我去镇文化站图书室借书,就不用登记,更不必付租金,图书室如同我的书房。我的两个民间故事,奠定了我与黄知琴的友谊基础。
这年夏天的一天中午时分,我在家里给猪喂食的时候,黄知琴来到了我家。黄知琴头戴洁白的草帽,身着飘逸的衣裙,肩挎一个粉红色的包包,我抬头见了,不禁喜出望外。人多少都是有点虚荣心的。我从事文学创作多年,没有做出一点名堂,常被家里及村里的人取笑。现在,镇上的文化人下乡专程来到我村采风收集民间故事,并且住进了我家,并且是一位象天仙般漂亮的年轻姑娘,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欣喜。
我喜欢舞文弄墨,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村子里还有几位高中生也爱好文学,这些农村文学青年常聚集到我家谈诗论文,我母亲招待他们吃了几顿饭后,就不耐烦再招待我的一些文朋诗友了。
每每农闲,或者雨雪天气不能下地干农活的日子,村子里的文学青年就来我家或高谈阔论,或指点江山,或愤世疾俗。这个时候,我母亲就去亲戚家串门,我只好自己做饭招待来客。
眼下黄知琴住进我家,村子里人以为是我的女朋友,都说我有板眼,居然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弄到了手。
后来知道是镇上的文化人下乡到我村来采风收集民间故事的,他们同样对我刮目相看,我能交到这样的文化人作朋友,一定还是有两下子的。
黄知琴要到我家住一个星期左右,我母亲倒是十分高兴,把家里密封在坛子的腊肉取了出来,招待客人。我把自己的卧室兼书房让给黄知琴住,我临时住进了父母的房间。母亲到隔壁三姐家借宿。
这天午餐,母亲烧了一个腊肉,煎了几个鸡蛋,炒了几碗小菜,盛情地款待贵客。家里只有几只生蛋的母鸡,每日的油盐酱醋钱,就靠母亲从鸡屁股里抠出来的。平常不是特别的客人来了,母亲是舍不得杀了母鸡做菜吃的。除非一江之隔,一年难得来一两次的娘舅来了,母亲才在所不惜。好在我家屋檐下喂养了几笼鸽子,我打算晚餐就用鸽子做荤菜招待黄知琴。
————————————————————————————————
孩提时代的一个星期天,家里人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