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起。
一缕金色的晨光自云端探出,直投大地,鲜艳的霞光染得东方天际一片妖娆。
微风,让人心神俱醉。
随着轻微拍打翅膀的声音,一只红脚鸽子自天空中轻巧的掠下,落在徐子陵的肩膀之上。徐子陵伸出手轻轻捉住这一个白色的小精灵,自它那红脚银环处取下一纸,不过稍一看,脸色突变。
“怎么啦?”宋师道一看徐子陵的脸色不佳,关切的问。
“你看看。”徐子陵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似的,又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宋师道。宋师道接过一看,猛地低吼一声,眼睛变得血红,气息暴起,状若疯虎。那张纸条自宋师道的手上轮过去,杨公卿,张镇周,麻常,宣永,王玄恕,等人看了,俱愤怒不止。
“狗贼子!”跋锋寒探手一抢,看了一眼,即拔剑重刺于地,酷酷地脸上竟然也微有色变,眼圈微赤。
玲珑娇一看就连跋锋寒也动容了,不由好奇捡起地上飘落的纸条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再偷偷看向徐子陵,发现他目光中寒光如冰,气息隐如河底暗流,不由心中大生怜意。
“报仇。”徐子陵拿出一张纸条,一边用一支古怪的小木条在上面写上四个细小的黑色字体:“雪耻。”
跋野刚一身是血,浑身数十个创口让他几乎昏昏然倒地不起。
不过他还极力支撑着身形不倒,一夜血战,皇城八千步兵精锐只剩下不足三百人,这也是唯一自敌人重重包围中突击出来的三百人,不知有多少同伴,在那些让重甲保护得不可思议的士兵面前倒地身亡。跋野刚身为皇城守卫将军,武功力量皆为众将之冠,但是一夜冲击,杀敌不足五十。可想而知,对方的重甲防御强大到何等程度,己方能对敌方造成的伤害又是那么的轻微。
同样的精锐之兵,但皇城精锐却在敌方的攻击下有如斩瓜切菜般轻易。
如果不是人心拼死一击,又整军齐齐冲入山林之内,躲开对方弓箭手的袭击,恐怕早就全军覆灭了。跋野刚率众冲杀一夜,苦战不息,最后在对方一路围追堵截之下大军尽失,仅仅剩下这区区三百之众,就是这三百士兵,也个个遍体鳞伤,无一人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对方的重甲步兵行动速度不及亡命而逃的皇城精锐,可能早就让对方全歼于地了。
如果不是地形熟悉加上一直有树林护佑,使对方的弓箭手一直无法偷袭得手,跋野刚还真的没有信心带着众人冲出重围。
“将军。”一个护卫手中握着一把断剑,他的鲜血把那断剑染得血迹斑斑,他哑着嗓子问跋野刚道:“现在怎么办?敌人已经把回洛阳的路截断了,还正四处搜捕,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找徐军师。”跋野刚的嗓子也几乎冒烟,不过还是极力提高声音,激励大家道:“王玄应把我们抛弃不管,可是徐军师绝对不会的,我们去投他!如果现在再想潜回洛阳,那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与我兄弟一场,我绝对不会抛弃大家独自逃命的,想要活命,就跟我来!”
在离他们十数里之遥,李密正手捧着金杯,看着天上金色的阳光,感受着清爽的晨风,享受着杯中的美酒。他的重甲步兵。正在清理尸骸,而薄山公营的精锐,则把捆得像个粽子一般出头丧气的王玄应押到李密的面前。
“皇太子可好?”李密用他独特温柔的声音问候道。
此时的王玄应,再没有了昨晚大喊‘擒下李密,赏千金,封万户侯’的威风了。他伤创数次,血染他那身皇太子的龙袍处处,脸上让人揍得就像一个猪头般,狼狈不堪。他自那肿胀的眼皮下偷偷看了李密一眼,又看着李密面前的那冒着热气的精美熟食,不由暂时地忘记了伤痛,费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要知道,自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点东西也没有进过肚子,这对于皇太子来说,那是极度折腾的痛苦。
“李世伯…啊…哎呀!”王玄应刚准备跟李密拉一点关系,就让李密的亲卫拳打脚踢,揍得牙血四飞,惨叫连连。李密眼睛也不看他一下,缓缓地呷着杯中酒,过了好久,才缓缓地挥挥手,示意众人停止,但并不说话,只是让众人按住还在不断挣扎的王玄应,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是不是很饿?”李密就算一个长辈,很关切很和谐的问。
王玄应刚一愣,还来不及点头,众亲卫又一轮拳打脚踢,让他明白到一个人反应速度是很必要的。
“可惜。”李密自顾地微叹道:“本公从不勉强别人,皇太子不愿意接受邀请与本公同饮,本公只好举杯独庆了。可惜了这新丰美酒,只入孤肠,难得独自美啊!”
王玄应刚想说愿意与他同饮,可是众亲卫还是拳打脚踢,让他明白到一个人有时候是不该说话的。
“幸好本公这里还有东西可请皇太子品尝。”李密那大手缓缓张开,露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脸上微微一笑,然后用他那独特的温柔声音对王玄应轻笑道:“否则天下人都要笑话本公不知待客之道了。来人,伺候皇太子进餐,然后再护送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