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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传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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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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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命令,叫各人回去收拾,明日一早搬了桓震原本要带走的东西,一起启程。二当家至今尚未回山,彭羽叫了个人连夜进城去送信不提。

    次日直折腾到中午才出发,桓震与彭羽、卢俊二人并骑而行,一路听他们谈论裁驿弊端,只觉驿站确乎十分棘手,倘若如原样放任不管,冒滥之弊不可避免,如果像刘懋出的那种主意,一味裁革,驿夫被逼得没了生计,多半就是如卢俊这样落草为寇。而且驿站衰败,各地之间消息也不灵通,这样下去并无任何好处。一面沉思,忽然想起现代的邮局来,能不能将驿站设法改造,不单供给朝廷官员,也承担民间货运以及通信?他心中不断盘算,不觉已经走回了遵化驿去。孙应元远远见到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马,吓得召集了全部兵丁守在周围。待得瞧清楚当先一骑正是桓震,不由得浑身发软,一下子坐在地下。

    杨柳奔了上来,叫道:“大人这几日哪里去了,可把咱们吓得要死!”桓震笑道:“没甚么,只是到彭兄家里做了两天客。孟豹在不在?叫他出来见大哥啦。”孙应元应声进去,将孟豹等人带了出来,犹自蚂蚱一般捆成一串。桓震忙叫松绑,孟豹揉揉手脚,一瘸一拐地奔到彭羽马前。

    孙应元上来禀报,这几日秦世英来拜过三回,都给挡了回去,徐从治只在前日早晨送过一封帖子,邀桓震吃酒,之后便再没动静。桓震嗯了一声,问道:“那晚可有人去北风楼瞧瞧?”众人一起摇头。桓震心想既然彭羽已经与自己一起,徐从治同二当家谈甚么也并不重要,慢慢再说不迟。当下招呼屋里坐。五百余人自然挤不开,彭羽令他们与桓震手下兵士在野地里一处休息去了。

    屁股刚沾椅子,只听外面一人连声大叫,仓皇奔了进来,一见彭羽便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道:“二当家不好了!”彭羽皱眉道:“急甚么?慢慢说,怎地不好?”那人好容易止住了哭,抹着眼泪道:“小人一进城去,便听见街上闲人纷纷传说徐兵备捉住了几个山贼,头颅正在衙门口号令。小人心想他与大当家这般交情,该当不会难为咱们的人才对,谁知一到马行,竟然化做了一片瓦砾,小人知道不好,悄悄到衙门瞄了一眼,当真……当真是二当家的头挂在那里!”

    彭羽大叫一声,连人带椅一起仰倒。桓震连忙叫人扶他去床上睡好,问那报信的道:“你看的真切,是你们二当家?”那人连连点头。桓震心中愈来愈怒,事情由来他虽没亲眼瞧见,但是却也约略估出了七八成。徐从治给自己一吓,为了保住仕途前程,便将二当家视若弃卒,那晚在北风楼不知使甚么手段,取了众人性命。孟豹给困在此处,倒是侥幸逃脱一死。说话间彭羽苏醒过来,提了剑便向外闯。桓震一把拦住,按他坐下,一字一句的道:“我知你此刻心中怒火万丈,恨不得将姓徐的食肉寝皮。只是倘若杀了官,此刻在这里的人全脱不得干系。我虽也憎他入骨,可是却不愿为这等人毁了自己前途性命。你若信得过我,便好好收起剑来,往后我自会寻个法子替你出气。”彭羽凝视桓震许久,目光中疯狂神色渐渐退去,垂头道:“事已至此,听凭吩咐便了。”

    桓震当下令彭羽、孙应元带着虎尾山众与自己家眷先行,自己带了两个随从进城去回拜秦世英和徐从治。瞧着徐从治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心中虽然十分恶心,仍是打醒了精神与他应酬,周旋一番,已经入夜,他推说家眷须要照料,脱身赶回,当即带了亲兵连夜启程,不久追上了彭羽等人,一行人直奔山海关去。料想徐从治就算发现其中有鬼,也没这个胆量追来。

    那时把守山海关的还是赵率教手下人马,原本便是旧识,三言两语顺顺当当地过了去。在途无话,平安抵达了宁远。宁锦都是何可纲的驻地,巡抚大人驾临治下,自然善加安顿。桓震不愿久留,着急回抚治去。在宁远耽搁了一日,便请何可纲陪同,去觉华岛巡察。

    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来过岛上,此时故地重游,难免有一种亲切之情油然而生。岛上许多工匠都还认得他,见了面纷纷行礼招呼。桓震一一点头示意,目光却在人群之中逡巡寻觅茅以升的踪迹。百寻不得,忍不住拉了一个工匠,问他茅郎中何在。那工匠想了一想,道:“此刻茅大人大约在水雷房里。”

    桓震转头对杨柳微微一笑,道:“你那甚么引火的管子,在茅大人眼底不过是班门弄斧,难得有此良机,可得好好同他讨教一番。”杨柳大喜,拔步便走,走出几步去,却又挠着头皮回来,讪讪道:“请问师兄,水雷房在何处?”桓震大笑,引着他到了水雷房门外,推门叫道:“石民先生可在?”一人正俯身在药槽旁边琢磨甚么,听得有人呼喊,抬起头来,一见竟是桓震,连忙上前行礼。房中工匠有些并不认得,看见茅元仪下拜,也跟着拜了下去。桓震一面连道不敢,一面拉着他走了出来,茅元仪笑道:“还没来得及同大人道贺。”桓震忙应道:“岂敢岂敢。倒是近日觉华岛上情形如何?”茅元仪捋须微笑,道:“有老朽在,大人尽管放心。”忽然一拍脑门,道:“有一样东西,要大人亲眼瞧瞧。”

    桓震依言随他走去,进了茅元仪自己的住处,但见他从柜中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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