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子女凡事要带头,不能特殊化。你倒好,三日两头不出工,尽给咱柳家丢门面。”紫云“霍”地爬起来,像激怒的驴驹:“我一时半霎不出工,就给你们柳家丢了门面。她在外边胡搞乱搞,社员们指着脊梁骂破鞋,就不丢你们柳家门面了?”思洪惊愕地问:“谁?”“还有谁?就两个女儿。”月欣淡淡地说。思洪气愤难平:“紫玉?她敢胡搞乱搞?非剥她的皮不可。”“你还教育别人呢?遇事要调查呀要研究的,一句话没听完就剥皮呀剥肉的,谁还敢和你说事哟!”月欣一头说着,一头给丈夫递茶。思洪接过杯,抿一口,问道:“到底啥事?”月欣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和知秋在自留地里,不知鼓捣些什么。我也没见,紫云见了。”“为什么不及时向我回报?”思洪以领导的口吻责问紫云。紫云半讥半嘲:“天大的事也比不了下棋呀,天塌下来也得先‘将军’呀,不就是个九品芝麻官吗?官僚主义可不小。谁的话听得进呢!”思洪隐约记起了中午的事,不好意思地说:“云儿,都是爹疏忽,爹虚心接受群众的意见还不行?哎,你和爹说说,到底出了啥事?”紫云得意,把几天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吹嘘了一遍。
思洪肝火顿升,斩断女儿的话:“不要说了,这伤风败俗的畜类,我非教训教训她不可。”月欣有意息事宁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你在大会上经常教育群众,男女自由恋爱,受婚姻法保护,任何人不得干涉。玉儿也不小了,应该有她的自由。你犯不着大动肝火。”思洪“哼”了一声:“娘们家知道啥?自由是随随便便的吗?共产党能和国民党自由吗?无产阶级能和资产阶级自由吗?革命派能和反革命派自由吗?咱贫下中农的女儿能和他知秋自由吗?”一连串的反问,堵得月欣哑口无言。她自知理亏,可又不甘居下风,小声嘟哝道:“你也别把自己抬到天上,把孩子的终身大事给耽搁了。云儿都二十多岁了,要不是这条件那条件的,也早该嫁出去了。”思洪怒气未消:“宁可嫁不出去,也不能乱了阶级阵线,丢了咱贫下中农的本色。”紫云见父母提及自己,入党宣誓般地说:“爹,我坚决听您的话,宁可嫁不出去,也决不嫁知秋这种人,给柳家丢脸。”思洪闻听女儿破天荒地叫“爹”,喜得弥勒佛似的笑道:“我的闺女就是懂事,有觉悟,有立场,有骨气,不愧为柳思洪的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为你寻个家庭穷的、思想红的、当过兵的、革过命的好对象。”紫云晃着屁股撒娇:“还得年轻轻的,白净净的,正式工的呢!”月欣撇着嘴说:“哼,比着箍儿买蛋,你爷俩就在家里等着天上掉女婿吧!”思洪脸色一沉:“怎么?凭咱柳家赫赫有名的‘一门三英’,还愁革命女婿不上门吗?”“什么‘一门三英’?谁还不知道你们柳家那包枣?”月欣轻蔑地说。紫云莫名其妙,疑惑地询问母亲。月欣背着丈夫,给女儿讲了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