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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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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田间诚心少 垄畔真意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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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是墒沟,回时是伏脊,济苍哥也看过了,大伙再看看,墒沟伏脊怎么样?说话要有证据,可不能血口喷人!”话如竹筒倒豆子,脆生生的句句在理,堵得自立哑口无言。桃花见人们懒洋洋的,就说:“既然不想查,大伙就再辛苦点,把地头锄干净,免得大队干部见了熊咱。”几个上年纪的社员说:“谁干的谁返工,咱不干。”自立俏皮地说:“干部带了头,社员有劲头。这无私奉献,还是让给你们干部吧。”桃花气得牙根疼,不声不响,捡起锄头就锄。紫玉、济苍、知秋尾随其后,将地头收拾了一番。

    树荫下,自立哼着小曲,高声说:“桃队,天快晌午了,收工吧!”妇女们一呼百应:“小权说的对,天不亮就出工,家里小孩儿半天没喂奶了,该收工了。”知秋累得精疲力尽,也巴不得收工,可看看太阳,才十点多钟。出工虽早,但一早晨没干,三住两歇的,一人才锄了两垄地,这活又干得乱七八糟的,集体能搞好吗?济苍说:“这片玉米地,还剩下两垄,大伙紧紧手干完吧,省得改日再派劳力。”紫云说:“剩下的两垄应该是绣鹃的,她若来了正巧干完。”几个妇女随声附和:“俺请假,队长不准,‘洋学生’不来,就依了。当队长的可要一碗水端平呀!”知秋深恨这些攀三较四的女人,转而又想:绣鹃怎么没来呢?

    根卫骑着自行车,一手扶车把,一手提锄头,头上戴着六角苇笠,脖子上搭着白毛巾,风驰电掣般地驶来。他将车子停下,见地头一干二净、寸草不剩,高兴得满面春风,直夸营生干得好。紫云说:“桃花管的严,垄沟里丢下根草刺儿都不依,俺可是苍蝇掉进牛眼里——受大累(泪)了。”根卫问:“有弄断庄稼的吗?”说罢盯着知秋。自立趁机讨好:“没有,咱们都是行家了,咋会弄断庄稼?知秋虽是初次干,可大伙儿帮着他,也不太差。”紫玉听了,赞同不是,反对也不是,没有搭腔。天霞看根卫满面堆笑,就奶声奶气地耍嘴皮子:“队长呀,今天咱们出工早,到如今还没喘口粗气哩。天都晌午了,桃花就是不准走,你就下令收工吧。”一群妇女也齐声拥护。根卫果断地说:“不行,别队还没收工,咱收工早了,你那支书大叔又要批我了。”天霞撇撇嘴,回到了树荫里。

    根卫一手叉腰,一手拈着嘴角的香烟,发布新闻:“几个‘老油条’,差点儿把我气煞。黄苟氏这个老妖婆,天生的懒种,日头老高了还没摊完煎饼,我叫她停了鏊子,撵她到场院里打苫子去了。反革命婆子苏云蓉压根儿没见人,和她婆婆闹了一早晨,不知躲哪儿去了。绣鹃这个洋学生,第一天上工就捣蛋,说给她娘抓药治病,她娘哪里是病了,是上吊了……”众人一听,象老鸹窝里捣一棍,“叽叽喳喳”地争问上吊的原因。根卫说:“不知道为啥上吊,不过没吊死。那老不死的命大,被纹鹃碰上了,就脖子上捋了层皮。”知秋闻听恶耗,吓得心惊肉跳,巴不得立即回家问个究竟。

    各生产队的社员,像归穴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涌向村子。知秋心里乱糟糟的,一头挂着二嫂和娘吵架的事,一头念着绣鹃家的事,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往家奔。紫玉跟在他身边,悄声问着授粉的事。他心不在焉地说:“晚上再说吧。”紫玉说:“晚上你在家等我。”知秋“嗯”了一声。紫云尾随其后,听不清他们的话,气得直踢旁边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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