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到家以后,才发现手机没电,舅舅在家急得团团转。
舅妈扯着她劈头盖脑好说一顿,又问她昨晚究竟去了哪里。苏沫推说应酬太晚,她又多喝了点酒,被从蓉带回自己家去了,在人家里睡了一晚现在才略微好些。
舅妈将信将疑,却也懒得追问,只说:苏沫,别看你是个成年人,你呆在我们这儿我们也是要担责任的,万一有个好歹,让你舅舅怎么和你爸妈交代呢?再说你这么大个人,在外过夜,跟谁在一起,我们也不方便管的,但是你应该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你舅舅,他身体不好,整晚上也没睡踏实。
苏沫一再道歉,保证下不为例,好说歹说总算蒙混过去,这才逃进自己房里。
过了会儿,听到他们全都出了门,她赶紧收拾了衣物进浴室洗漱。
镜子里的那张脸陌生而憔悴,颜色苍白,眼圈发乌,苏沫不免担心适才被人瞧出了破绽。
苏沫磨磨蹭蹭的洗了个澡,洗了三四遍,直到电热水器里的水变得冰凉,但是身上那些青紫的印迹仍在,似在不断提醒她昨晚的梦魇。
苏沫搓净了自己的衣物,终于步履疲乏的回到自己的小屋,锁上门,仰头倒在床上,满头湿发,也顾不得吹干,只是躺在那里,心神恍惚,渐渐地竟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些过于美好的梦,场景像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以至于等她转醒过来,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才是现实。
房里没人,苏沫痛快淋漓的哭了一场。
转眼间阳光微斜,估摸着响午已过,女儿苏清泉大概已睡完午觉起来了。
苏沫抹了抹眼泪,不知不觉中就拿起手机,换了块电池,拨回家去。那边很快接通,苏母问女儿:“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你这会儿不是上班么?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
苏沫说:“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前段时间太忙,这两天调休想在家歪一下,”又问,“爸妈你们还好吧?清泉呢?她乖不乖?”
苏母一听她问,就扯着嗓子喊:“清泉清泉,妞妞快过来,你妈妈要跟你说话。”
谁知那小孩儿就是不从,直接答:“不,我不来。”
“你妈妈想你了。”
“可我不想她。”
“这孩子,你妈妈听了会伤心。”
“我只想外公外婆,我最喜欢外公外婆了,一点也不喜欢妈妈。”
苏母笑:“傻妞妞,我们不就在跟前吗,有什么好想的,”又对话筒里道,“孩子玩积木玩得正起劲。”
苏沫忙说:“那就算了,让她玩吧…”顿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妈,我想回来。”
苏母很高兴:“好啊,你要休长假啦,孩子可想你了,整天说妈妈不带她出去玩…”
“不是…我想回来找份工作。”
“怎么呢?”苏母着急了,“是不是公司里出了事?你做的不顺心?还是…工作没了?”
苏沫于心不忍,赶紧答:“不是,就是想孩子…我听说孩子三岁以后不在父母跟前会影响性格发展,再说…你们年纪也大了,我回来,也好有个照应。”
苏母松了口气:“咳,我还以为怎么了,你别担心,清泉好得很,比你小时候活泼,我们身体也还好,还能帮你带带…就是你爸…”
苏沫一惊:“我爸怎么了?”
苏母顿了顿才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们这里马上拆迁,现在啊小区里也没人管了,这旁边开了好多五金装潢店,卖菜的那些人也把菜摊摆在外面,就在我们家楼下,从早到晚炒个没停。你爸呢睡眠一直不好,以前带清泉的时候也操了些心,现在好些,就是睡眠问题解决不了,夜里两三点才能睡着,等到五六点吧菜摊就出来了,再也不能睡。我们就想,房子不是要拆迁吗,但是还建的地方太远,周围又没有大医院,我们也没车,很不方便,干脆到时候我们只拿钱不要房,再凑几个钱在附近买套大的,以后你也有自己的房,清泉也有房间,多好是不是,环境好,你爸也能睡得舒服点。”
苏沫听得心里一酸,暗自叹了口气,说:“是应该换换,睡眠不好很影响身体。”
苏母忙道:“就是呀。我们前几天看了一套,还不错,周围什么都有,小区环境也好,我们想拿点积蓄出来再加上拆迁的款能付一大半,但还是差了点…这边房价涨物价涨就是工资不涨…”
“差多少?”
“二十万吧。”
苏沫想了想:“清泉的爷爷以前给了二十多万,你们先拿去用着。”
苏母听了这话心里虽是欣慰却仍有些矛盾,忙道:“那是你们母女俩的,原本不该打那个主意,你爸做股票有点小投资,以后每月赚了钱再慢慢还,你看这样行吗?”
苏沫只觉得愧疚难当,鼻间一阵酸涩,赶紧说:“投资赚的那是你们的养老钱,不要给我,房子的事你们别担心,想买就买吧,我还年轻,赚钱的日子还在后头。”
苏母极欣慰的笑了:“是呀,你现在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