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苏沫这才看见上面有个自动翻页的按钮,脸上一热,忙伸手去按了,接着又低声道谢。
王思危笑笑:“你忙吧,”这才转身走了。
苏沫在复印机跟前站了半天,耳边听着机器和纸张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终是按捺不住,这才回头瞧了一眼,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她静下心,捡起复印好的纸张,细细整理,最后装订成册。
索然无味的工作,她的心情却莫名好起来。
第8章
尝够了被人摔电话的滋味,苏沫终于在两个月后接下了第一笔单子。
金额很小,客户却是难缠,让她耗时不少。最后,那位客户在电话里说:“苏小姐,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请问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吗?抱歉我并非想打听什么隐私,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拜访贵公司,到时候你应该还在那里吧…”
苏沫无可奈何地笑,温言相应,搁下了话筒后,左手腕子酸的很。
坐在对面的男同事打趣她:“真没瞧出来,你还挺会调情,对着电话说了这么久,声音像是能掐出水一样,我估计那家伙现在全身都酥透了还在那儿暗爽呢。”
苏沫一呆,忙道:“我没有调情呀,”说到后面两个字,脸上有点发热,她当初只盼着拿下单子也忘了顾忌,现下再细细回忆,那些言语态度似乎真有些轻佻了,不够庄重。
苏沫越想越不好意思,决心下回尽量注意语调,以免让人看了笑话。然而无数次的经历不断证明,同男客户打交道,女性特有的柔媚才是效果优良的润滑剂。何况身旁的女同事也大多如此,从拿起话筒的瞬间,平时好好的一个人,立时就娇柔做作起来,偏生许多客户爱吃这一套。苏沫觉得自己正在融入这个群体,也在尝试着应对男人们的那些小心思,运用性别的优势去接近目标,这种改变从自发到自觉,却叫人不自知。
苏沫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苏沫越是自厌就越发佩服从蓉,在她眼里,女业务员中只剩一人最为特别,那就是从蓉。别人搞不定的大单只要她出马,往往八九不离十,却也不见她像其他女下属那样处处喷香招展。
相反,从蓉行事不拘小节风风火火,和人谈业务时带着男人的豪气,指点江山意气风发,几乎叫人忽视她的性别。
苏沫羡慕她,却是学不来,苏沫只能在无形的别扭中慢慢摸索着自己的路子。
做了三个月的电话销售,浮躁之气渐退,苏沫开始冷静下来,对客户的拒绝也不像以往那样耿耿于怀,而是用比较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刁难。用从蓉的话来讲就是“变油了”
从蓉说:做销售就是练心练胆练脸皮,到后来会练成千滚油里的老油条,皮粗肉糙,面软心硬,百毒不侵。
从蓉在部门例会上还说了句:“你们当中有些人,别以为接了几个小单就沾沾自喜,后面要走的路还长着,销售指标年年涨,不想卷包袱走人就赶紧着练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瞟过苏沫的脸,苏沫不觉打心底长叹一声,安慰自己:至少我已经开始了。
数个月转眼即逝,苏沫的手伤逐渐复原,只是工作方面仍未获得正式接洽客户的机会,她还在部门的最底层游弋。
有天下班,从蓉接到一个电话后忽然叫住她,说晚上和几个客户有饭局,让她一同前往。
苏沫有些惊讶,从蓉看起来比她更惊讶,她侧头打量苏沫半响,嘴里嘟哝了句:“这是唱的哪一出?王总为什么让你去?”
苏沫这里当然没有答案,能让王思危和从蓉一同出面的必定是重量级人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搭上她这样的无名小卒,苏沫自个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其实她也无暇多想,就是心里忍不住开始扑腾,似乎有一个暗藏已久的期待正悄悄浮出水面,期间又蕴含了相当微妙的美好,连带着还让人惴惴不安。
苏沫赶回家稍微拾掇一番,为了让精神状态看上去好点还特地冲了个澡,上了点淡妆,挽了个发髻,她身上穿的仍是朴素的职业套装,虽普通了些却好在整洁,也够职业化。
从蓉开车来载她,目的地是位于城东临海的一家私人会所,非常安静雅致的去处。
苏沫一脚踏进俗称拥有低调的奢华格调的大堂,立马就觉得,自个儿身上的行头几乎差劲到低劣的档次。
这顿晚饭,苏沫吃得有些累。
席间除了从蓉和王思危,其余几位西装革履腆着肚皮的中年男人,和两三个年轻女孩,苏沫没一个认识,只得随了从蓉挨个儿敬酒。从蓉在这种场合里素来游刃有余,几盏酒的功夫,就和人敲定了一笔单子。
苏沫暗中观察,仔细体味从蓉适才的形式说辞,还未消化完全,心不在焉的神色倒叫人误会了去。
旁边,王思危看了她一眼,凑近了些低声问道:“觉得有些无聊了?”王思危喝了些酒,俊脸微红,眼仁里似乎漾着水,荡悠悠的,瞧得苏沫心里也是跟着一荡。
苏沫略低下头,说:“没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