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枯爪无声无息、突如其来出现,以张炽的身手都丝毫未能察觉,更何况是有福?张炽根本没时间考虑这只枯爪是从哪里出现的,为何要对一个小跑堂的下毒手,只是当枯爪从有福胸前伸出的那一霎间,本能反应地将上身往后一弓,“猿弹”而出,犹如霎间转移般,连人带椅往后闪电般滑出好几米远,全身力道骤然提起,戒备着这只突然凭空出现的枯爪。
枯爪托着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有福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他的身体被这只贯穿了前胸的枯手支撑着,并没有立即倒下,头耷拉在胸前,眼中惊恐之色犹在,双手耷拉下垂,整幅画面在昏暗的光照以及窗外摇曳不定的火光下,显得异常的诡异、血腥、恐怖。
刚才还是别致雅趣的桂花厅转眼便成了午夜凶铃中的鬼屋,张炽的神经放大了十倍,警惕地感应着周围的变化,忽然间,从有福尸身背后的传来一阵阴冷尖锐,声若裂竹的声音:“好久没有尝过这样的美味了,桀桀桀”,那笑声如夜鸮的叫声,如同指甲在木板上刮出的声音,令张炽无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全身的血液都好象都要凝结一般,朝着那声音传出的方位看去,却发现那只枯爪中的心脏已发生了变化。
脱离了身体的心脏逐渐停止了跳动,随后,那只枯槁的手将五指从心脏连着的血管扯断之处插入,片刻之间,心脏如被吹了气的气球般胀起,当心脏的外壁已胀成薄薄的一层,整颗心的颜色由褚红色转为红色,继而从红色变成紫色、淡紫,最后变成白色,透过已薄如蝉翼的外壁,张炽隐约可见插入到心脏瓣膜里的五根手指,奇怪的是,不知何时手指中捏着一颗黄豆般大小的乳白色肉丸状物。
“绝阴膥,桀桀,可惜小了点”,怪声再次响起。
“绝阴膥?好象在哪儿听过”,张炽努力地思索着,蓦然想起濑狼族老尊主曾经在跟自己讲解过,这异中若有患有三阴绝脉,断脉、杀神脉、黑风脉及木灰脉之人,便是穷极一生,也无法炼气,而这其中的黑风脉象者,便是因其心脏之中先天性地长有一颗堵阴断脉的绝阴膥,只是这个东西对枯手的主人有什么用?
心脏膨胀到比原先大了约四五倍时,便停止了,随后,枯手捏着的绝阴膥好似被榨干了般干瘪成米粒大小,“啵”的一声从中爆裂,散发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刚开始,淡淡的烟雾还在飘忽打转,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白雾渐浓,充满了整颗鼓起的心脏,五根手指也都笼罩在烟雾之中,远远看去,如一颗白色的心形气球,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妖异的光芒,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这是一颗刚从有福身体里摘下来的人心。
眼前的景象诡异而又邪恶,张炽只感觉到胃一阵阵的恶心,搞不清楚那只枯手到底要干什么,但有一点他倒是可以肯定,就是这只枯爪的主人一定就是那个黑爷。
白色气球般的心脏在枯爪的手中并没有保留很长时间,不一会儿,从心脏顶部开始冒出丝丝白雾,白雾象是被某种力量控制,并没有四下飘散,而是在上空凝成一团,随着那团白雾越来越厚,气球般的心脏也慢慢变小,最终全部被炼化。
枯手又露了出来,那团白雾旋即化成五丝白气从五指中被吸入,最后不留一丝痕迹,那只枯手将这颗长有绝阴膥的心脏“气吸”之后,也由刚才的墨绿色变成晶莹的翡翠绿。
“这种心越来越难找了,桀桀桀”,刮木板一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翡翠绿枯手终于缩了回去,在有福尸体的胸部留下一个拳头大的洞,原本还“突突”往外冒的血霎间被冻住,失去支撑的尸身终于在此时仆倒在地,张炽这才看清,枯手竟是从有福背后的松木楼板处凭空伸出,似是从地板中长出的一般。
“如此看来,有福是黑风脉?所以才能如此敏锐地感觉到那个黑爷的存在?而心脏中的那粒绝阴膥竟然是黑爷用来练功的?”张炽脑子里一边飞快地思索着,想从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稍一分神,那只手已没入楼板不见,地面上除了留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完好如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难道是幻觉?”,张炽用力咬了咬舌尖,剧痛传来,而且有福的尸体还躺在那儿,说明了刚才的事情真真确确地发生过,“如果不是幻觉,那么刚才那只手绝对不是人界所有,难道是妖?”,刚一想到这个问题,张炽顿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安感笼罩着,这种感觉自他到这异世以来从未有过,虽然经历过多次厮杀,但每次一都是有惊无险地将对手解决,可是这一次,面对着一个未知的对手,他心里无来由地生出一丝恐惧。
“管它是什么东西,从前生来到这个混沌初开的异世,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了,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完成父亲的遗愿”,张炽一咬牙,丹田猛地收缩,实丹内的真气如开闸之水,毫不保留地奔涌而出,充满经脉骨骼,五脏六腑,一阵轻微的“噼叭”声过后,全身的肌肉已如脱胎换骨般鼓起,犹如披上一层铠甲,将一对银月斩分别挚在手中,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那只枯手的再次出现。
“小孩儿,你就是他们说的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