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码头半个时辰,一艘船舷上插着数十支火把的楼船撕裂了河面上的夜色,停靠在了新军营的专用码头,在火把摇曳的火光中,穆彪与张炽两人匆匆往岸上走去,钻进两顶早已准备好的轿子,不待吩咐,轿夫便飞一般地拔腿朝营外奔出,直朝城中的南宫府而去。
偌大的南宫府内,此刻是一片灯火通明,沿廊、阁楼、亭台、花园处,点着无数的笼灯,家丁下人们来来往往,颇有些过年的气氛。
大院左侧的膳堂内,一张大圆桌旁已坐满了南宫奇一家人,只有南宫奇难掩激动的神色,焦急地在屋外的回廊上来回踱着,不时朝着大门望去。
“大哥,我好象从未看爹有过如此激动的时候,到底怎么啦?”,问话的是南宫飞泫,听见二哥发问,南宫飞霏也不禁抬头看着大哥,她也很想知道平日里一贯冷静的爹爹,今日为何会这样子。
南宫飞沐一脸如沐春风的样子,嘴角隐含笑意,看了弟妹一眼后,才故作神秘地问道:“爹在等一位贵客。”
“贵客?”,南宫飞泫脸露惊讶,一旁的妹妹却抢着问道:“大哥,有什么样的贵客值得爹爹这个样子的?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南宫飞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悠然说道:“说起这个贵客呀,你们也都认识,就是副都督金炽。”
“金副都督?”,南宫飞泫与南宫飞霏兄妹俩同时惊呼起来。
“可是说起来不也是爹手下的一个副都督吗?怎么突然之间却变成贵客了”,南宫飞泫一脸不解的样子。
“呵呵,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今日上午,爹将我叫进书房,说收到穆三叔的飞鸽传书,前日叶总管曾与金副都督舍命一搏,虽尽全力仍不能伤得金副都督半分,而且还差点被金副都督重伤,之后,爹脸上露出的笑容是我这三年来未曾所见的。”
“啊?如此说来,好运金副都督的武学岂不是不在穆三叔之下?”,南宫飞泫骇然道。
南宫飞沐却摇了摇头,说道:“穆三叔还说,那日金副都督还并未出全力便已将叶总管打败,更让他惊讶的是明明见他被叶总管的刀气所伤,可是片刻之后,伤痕全无,这一点让穆三叔自叹不如,以他的猜测,这金副都督的武学恐怕还在他之上。”
此言一出,不但惊得南宫飞泫差点打翻桌上的洒杯,南宫飞霏一双美眸之中,已绽放出异样的神采。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在门外守卫的护卫军领着两顶轿子走了进来。
南宫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走下回廊,朝着那两顶轿子迎去。
张炽一掀开轿帘,便看见南宫奇一张柔和的笑脸,以及一句温暖无比的话语:“金副都督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老朽已准备了一席薄酒,一来为金副都督洗尘,二来也顺便与老朽一起过个年,稍解远离家乡亲人之苦。”
虽然说不上是受宠若惊,但对张炽而且言,确实让他感动不已,来到这个异世已经四年了,只有今年才算是像样地过个年,而且还是与这天野都上第一号实力派人物南宫奇一起过的。
张炽一边回着礼,一边说着与前生一样的祝福话语,在感动的同时,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一层:“论资历、论功劳,自己都比不上叶海德与南宫肃,更何况就在前日还差点废了叶海德的一条胳膊,这南宫奇却为何对我如此客气,难不成他已知道我的身世与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