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破洞之处,急如流星般飞进一块石头,朝着张炽的背部袭来,张炽闻得那破风之声劲力不弱,挥拳朝后猛击,将那块石头击得粉碎,在刺眼的阳光下爆出一团粉雾。
粉雾消尽,那破洞之处,已站立着一袭葛衣麻鞋,长须飘动之人。
“穆都督”,张炽一声惊呼,将拳收回,叶海德见穆彪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心神一松,人似虚脱般,全身瘫软,摇摇欲坠,南宫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将叶海德扶住,才让他不至于倒在地上。
“金副都督,好功夫”,穆彪缓步从洞中走进,脸上一副不怒不喜的表情,再加上此时此地突然一身素衣出现,让张炽备感意外不已,正欲开口相询,却听得穆彪已朝他沉声说道:“今天之事,事出有因,副都督暂且别问,此处人多,我们回去再说。”
随后,便吩咐南宫肃清算一下这思乡楼内打坏的家什,并让他按三倍的价钱赔给酒楼老板,那酒楼老板也真是的,刚才都不知躲哪儿去了,此刻听得有三倍价钱赔偿,立刻屁颠屁颠地从藏身之处跑了出来,向穆彪连施大礼,千恩万谢不已。
叶海德经过稍稍调整,已缓过神来,走到穆彪跟前施了一礼,苦笑着说道:“穆都督,你老来得真及时,要是晚来一步,恐怕我这条老命就不保了。”
穆彪却朝他微笑着道:“叶总管受苦了,回去之后,老夫定让主公赏赐于你,以弥补你及令侄今日所受之苦。”
张炽在一旁却越听越糊涂:“什么?明明是这叶海德两叔侄欲加害于我,穆都督怎么说赏赐于他,这叶海德是什么来头,竟连穆彪都惧他三分?”
穆彪看出了张炽的疑惑,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金副都督,此事我们回去再谈,走吧。”
尽管一路上张炽忿忿不平,但见穆彪这种神神秘秘的神态,对今日发生之事越想越奇,当下强忍心中的诸多疑问,一言不发地跟着穆彪回到营地之中。
刚到营地,却听见穆彪朝他们吩咐道:“南宫总管,叶总管,我此次来,带了些过年的物品给驻守的将士们,你们俩赶紧将这些东西发放下去吧,金副都督,你回去换身衣物,随我一同回天野都,主公说你久未回天野都,怪想念你的,哦,还有,泫儿与霏儿也嚷着说想见你一面呢。”
虽然还在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张炽心里多少已猜出今日之事与这穆都督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何如此,却无法知晓,当下默不作声,沉着脸回营房自行收拾去了。
从水寨回天野都一路行来,张炽好几次忍不住提起,却都被穆彪三言两语岔开话题,无法再继续追问。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难道我还会怕了谁?反正一切等见了南宫奇便水落石出了”,既然穆彪如此神秘不说,张炽也懒得再追问,抛开所有猜疑,这两天的行程竟也轻松自在。
心情一放松,这路程便感觉缩短了许多,第二天下午,船已转入天野河,河边两岸的民居也渐渐多了起来,张炽站立在船头之上,任凭冰冷刺骨的河风吹在身上。
“终于回来了,老金、黛儿,你们到底在哪儿?”
此时,在天野都新军营营房外不远的商贸码头上,平日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码头此刻却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一身白色素衣,脸上也蒙着一块白纱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那儿,忧郁的眼神始终望着出海的方向,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天野河河面上刮起阵阵冰冷的河风,将那少女的素衣吹得随风摆动,却不见她有半点瑟缩之意。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丑陋的中年大汉从街角处转出,朝着那少女站立的方向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少女的背后,一动不动地随着那少女的目光,朝着河水出海的方向远眺,似是在等着远归的亲人。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良久,身后那大汉忍不住说道:“黛儿姑娘,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那少女似是早已知道身后所立之人,听到那大汉出声说话,也不觉惊讶,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轻轻地说了声:“金大叔,你说,张公子明天会在此出现麽。”
回答她的,只是那大汉的一丝叹息,想了片刻,才说道:“黛儿姑娘,你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家公子此去新军营,再过一个月便会回来的。”
那少女木然转身,缓缓地朝着城内走去,大汉也紧跟其后,转眼,两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两人便是张炽到天野都时一直都未找到的老金与葫黛玉,他们先于张炽到天野都,但是一直在客栈久候却始终不见张炽来找,一个多月前,听得南宫家招募新军时,一名叫金炽的少年不但力举万斤石锁,而且居然与总都督穆彪格斗,才知道张炽原来早已来了天野都,只是当他们去新军营找时,才得知张炽已随新军去了水寨,运气好的话要三个月才会回来。
从此,葫黛玉便天天来到新军营旁的码头,希望有一天,那张已不知不觉已深深刻在她心里的面容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就在老金与黛玉两人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