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震得众人的耳膜隐隐作痛,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眼若铜铃、满脸横肉、身高七尺的光头大汉,肩上扛了柄九环大刀,正是私盐帮天野分舵武尊级的高手,人称“铜头罗汉”的铁仝。
身旁,立着一位眼带阴鹫之色的青衫长须中年男子,身后则还有二十多个小喽罗跟着,一个个身穿黑色劲衣,头绑黑色扎巾。
“妈呀,是私盐帮的人。”
“是铜头罗汉来了,快走快走。”
一时间,原来围观的众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转眼散得一干二净,那个将三十金塞到张炽手里的商贩也一把将布袋抢回,说了声“小老弟,我不买了”,也匆匆跑到远处停下观看。
待围观的人全部离开之后,那青衫模样的中年人看到地上放着的虎鲟,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自这一伙人出现,张炽便仔细地留意着他们,青衣中年人眼神的这一微变自然也没能逃过张炽的眼睛。
那青衣中年人摇摇晃晃地跟着铁仝一伙人走到张炽面前站定,只听得那铁仝粗声粗气地说道:“倪狗头,你来鉴定一下这小子卖的是不是虎鲟?”
被铁仝称作为倪狗头的青衣中年人也不恼怒,装模作样地蹲下身子,一双阴鹫的眼神在虎鲟上看来看去,然后站起身,一脸不屑地说道:“这那里是什么虎鲟,只不过是一条稍大一点的河鱼而已,莫要相信那些愚夫所言。”
“小子”,铁仝又是一声大喝,“竟然敢将平常河鱼假冒虎鲟,骗取财物,来呀,将这条鱼给我收了”,身后立即有人应了一声,窜出三个黑衣小喽罗,就要上前将虎鲟扛起。
老金见状,正要上前,却被张炽抓住手,示意他再等等。
青衣中年人也同时制止了那三个冲上前的黑衣小喽罗,很大度的地说道:“唉,铁罗汉,我们私盐帮从不强取豪夺,做生意也是讲究一分钱一分货,这鱼也不算小,小兄弟,我们给你十个铜币,算是给你买了。”
说着,当真从怀中掏出十个铜币,扔到地上,才对那三个喽罗道:“来呀,将我买的鱼抬走”,语气中故意将买字说得重了一点。
“慢着”,张炽始终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姓倪的一个人在演戏,此刻,终于开口了。
“倪狗头是吧,小子初到贵地,不懂规距,不过条既然是寻常之鱼,那我就不卖了,如果你要,烦请你这狗头上别处买去,。”
“放肆,倪军师岂是你可以乱叫的”,几名黑衣人跳了出来,指着张炽的鼻子道。
那倪狗头阴着眼打量着这不知哪儿窜出来的年青人,不但没到过他私盐帮拜过码头,而且此刻居然敢不给他面子,脸上也是一阵阴一阵睛,突然大笑道:“好,好,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
“我什么酒都不吃”,张炽没想到这里说话的方式、用词、语气等也与前世无异,也微笑着顶了一句。
倪狗头笑完之后,脸立即沉了下来,说了声:“铁仝,这人居然敢到这里以假当真,欺骗商贩,扰乱鱼市,你就代羊族长教训教训一下,尔后再找那羊公胜理论这纵容之罪”,说完,退到了一边。
“老金,下手不要太重,出了人命就不好办了”,张炽也吩咐到。
正待抬虎鲟的三个黑衣人听倪狗头如此一说,便立即出手,围观的众人眼前一花,三条黑色的身形便往外飞去,只不过是被老金踢出去的而已。
就在鱼市里众人围观虎鲟之时,羊家集里,族长羊公胜府,正厅。
正厅里站着三个人,羊公胜、羊公胗两兄弟以及一个穿着黑色劲衣,衣服前襟上绣有两条金边的三角眼中年人。
“羊公胜,交虎鲟还是交人”,那三角眼中年人正阴着脸,背着手站在厅前,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厅屏风上的《百兽图》说道,语气冰冷。
“洪舵主,昨日我们确实去捕鲟了,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今日才无法交鲟,要不宽限几日,公胜定当亲自将虎鲟送到贵帮”,羊公胜压制住心头的熊熊怒火,缓缓说道。
“大哥,别跟他多罗嗦,大不了将订金退还给他”,羊公胗脾气可没那么好。
“嘿嘿,你们想得也太简单了吧,这虎鲟是铸山派尤掌令亲自要的,错过了今日,他老人家也没什么兴致了,你们两个要解释,就亲自去跟尤掌令解释去吧。”
厅中一片沉默,羊公胜很后悔为了挽了自己的面子,明知铸山派早就对自己虎视眈眈,私盐帮也不安好心,还是接了这笔生意,虽然自己身后也有拱北谷支持,不用怕他,但是为了羊家集所担负的重任,无论如何都得忍下这口气。
那洪舵主正要再次下令将羊公胗带走之时,一个头戴斗笠的渔民匆匆闪入羊公胜的府中。
不一会儿,管家羊非匆匆走入偏厅,朝着羊公胜两兄弟挥手示意。
羊公胜兄弟俩走到偏厅,羊非朝着他们耳语了几句,两人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大哥,怎么会有这等怪事?”,羊公胗狐疑地看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