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是与非,如今的乱局完全是权臣为一己私利,唆使太后久不归政之过。若天子能够亲政,便无权臣能够乱国,也无宗室敢起异心。”
叶祖洽没有理会陈瓘水平低劣的游说,以自己的步调说着,“赵宗景被押入开封府时,曾以有违法度之语质问王居卿。莹中,你可知王居卿是怎么回答的?”
不待陈瓘回答,叶祖洽就揭开谜底,“只有三个字,依故事!”
陈瓘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能成为濮王府谋逆一案依循对象的故事,自然就只有一个。
叶祖洽却笑了起来,“莹中看来业已知道是哪桩故事了。”
赵世居。
令朝中文武百官都印象深刻的赵世居谋反案。
这一桩牵连甚广的大案,本就是众所周知的冤案,一切的起因都来自一名贪婪小人的首告。
既然熙宗皇帝能够相信,只为了五百贯赏钱便敢于构陷宗亲的小人,那开封府信一信对濮王府的首告,自也是顺理成章。
“先帝有过,并不意味着今日可以重复。”陈瓘坚持道。
叶祖洽却不争辩,意味深长的冲陈瓘笑了一下,便扬长而去。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陈瓘愣在了当地。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没有了那等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但心中决意依然未改。
纵然外姓朝臣万马齐喑,但宗室之中,就连有隙的赵宗景都出面了。这一回开封府虽能依赵世居故事将赵宗景收捕,可他们能将京师之中数千宗室一并都捕拿归案?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宗室这条川,政事堂防不住。
陈瓘仰头望着宣德门上雕栏画栋。
只要自己和一众同伴再多掀起一番声势,得到支援的宗室便能稳住阵脚。而那些还怀有忠直之心、只是畏惧于权势的朝臣们,也会得知同伴的存在,不再畏惧。
但正要再次举步前行,又是一只手扯上了陈瓘的袖口。
“莹中,莹中,”同在太常礼院中的同僚李高一把拉住了陈瓘,额头上已是汗水淋漓,“幸好赶上了。
他望了叶祖洽已经融入人群中的背影一眼,匆匆的开口道,“莹中,时局有变,且保有为之身。”
陈瓘低下头,看着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李高的手。李高攥得死紧,指甲都嵌入了手腕里,看李高的样子,若他有条镣铐,肯定会扣上来。
且保有为之身?现在不作为,日后又何谈有为?
“伯镇。”陈瓘道,“如今的时局再变也不会更坏了。”
“难道莹中你还没听说吗?”李高急急地的道,“济阴郡王,临城伯及其子,皆因附逆被抓了。”
陈瓘只听说了济阴郡王赵宗景的事,临城伯是宗室中的哪一位,他就不清楚了。但越多的宗室被搜捕,可就是越好的消息。
“已经听说了。”陈瓘点头,“这不是我们事先就预料到的吗?”
在事前的商议中,宗室可是他们最大的助力。眼下的变局,正是陈瓘想要看到的。
“你还没明白吗?”李高的手越攥越紧,“是就只有济阴郡王和临城伯父子被捕!那一位已经说了,如今权奸势大,大事难成,让我们且保自身。”
轰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脑中炸响。
“为什么?为什么宗室那边毫无动静。”陈瓘完全懵了,“今日濮王府,明日可就会轮到他们了!”
难道他们就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今天不说话,明天不说话,后天可就没人帮他们说话了。
李高看看左右,周围的官员,或明显,或隐蔽,却都关注着这一边。
眉头一皱,他用力拖着陈瓘,将其拖向路边,低声对陈瓘道,“是华阴侯出面了。”
陈瓘惊讶道:“不是说他已经病得快死了吗?”
“只是好些日子没听到他的消息,好几个月了,都没见他去冠军马会,所以才有这样的传言。”
陈瓘不解,“走马樗蒲之徒,纵薄有微名,又怎么可能安抚得了宗室?”
李高暗暗摇头。陈瓘自中进士后,皆在外任官,又对如今天下流行的蹴鞠、赛马深恶痛绝,并不清楚所谓会首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
“一纸宗室法散尽了天家在亲族中的人心,现在有人能在族中扶危济困,怎么会没名望?他可是及时雨啊!”
对远支宗室们来说,赵世将就是及时雨。
家里嫁女儿,赔不起嫁妆怎么办?去找华阴侯,
一时间迎来送往太多,家里解不开锅了怎么办?去找华阴侯
因宗室法丢了玉版留名的资格,没了官身怎么办?去找华阴侯。
急也救,穷也帮,赵世将提携宗亲不遗余力。在太祖一系和魏王一系中提到华阴侯赵世将,没人不竖大拇指。等到赵世将因声望太高不得不退隐,又让更多的宗室对天家离心离德。
濮王府本就因为天子出自其家,天生就带了几分傲气,虽没有明着凌迫宗室,但寻常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