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战国策》里写的是“变姓名,为莒太史家庸夫。”“太子乃解衣服,逃太史之家,为灌园。”
陈胜有没有可能也是这样,他原本是衣冠之家的子弟,有字,有冠,后代出现家族意外,沦为窘迫,然后一时出去为人佣耕。所谓“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
当然,上面说的都是揣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陈胜到了壮年起义的前夕,已经不再是佣耕者了。
陈胜后来称王后,那些曾经一起打工“佣耕”的人来找陈胜“吃请”,结果全吃了大斧子,掉了脑袋,因为他们“言陈王故情”,说了陈胜从前为人佣耕的糗事。这说明当时陈胜在起义前夕不再是种地的农民身份了。倘若陈胜一直是个农民,直到被征发当兵的时候还是,那么,他的农友伙伴应该也有在编入这戍边的九百人当中的,这些人就都知道他种地的事,陈胜种地是公开的事情了,不需要后来跑来一些从前一度佣耕的伙伴来“言陈王故情”然后挨杀。
换个角度,陈胜的队伍中一直没有人说他种地的糗事,直到后来那一撮少时佣耕的伙伴来了,才有人说,也可以推测出陈胜在少时一度种地之后,就不再种地了,而且起义队伍中的人都不认为他是农民,而是屯长级别的官吏。
我们还有其它一些希望引起大家注意的证据:
1、陈胜当了陈王以后,那帮一起佣耕的人跑来找他,在传达室嚷嚷:“吾欲见涉。”可见,这帮贫贱的朋友都是称陈胜的字“涉”,说明他早就有字,在佣耕的时候就是个有字的不同于一般佣客的人。
2、陈胜起义前和吴广谈论扶苏的时候,陈胜说:“今或闻扶苏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这里,陈胜对百姓称作“百姓”,显然他是被自己抬高在百姓之上来看的,可能是个低级官吏。而且“百姓”多不知道,但他知道,说明他不是一般的百姓。
3、起义队伍到了陈城以后,“张耳、陈余上谒陈涉。涉及左右生平数闻张耳、陈余贤,未尝见,见即大喜”,这说明陈胜以前社会阅历和背景不是很一般,他久仰张耳、陈余之贤,而且能够跟城中名豪杰、官吏应酬接谈,可见他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人。“陈胜生平数闻张耳、陈余贤”,司马迁的口吻中没有把陈胜当成一个农民,而是一个有见识的小豪杰、豪吏来写的。
4、陈胜在入陈城后,陈城里还有一个陈胜“故所善陈人武臣”——也就是说,他在陈城里还有一个交往已久的好朋友武臣,这个武臣不但是城里人,而是不是一般的人,后来被任命为将军,以三千兵力得赵数十城,是个颇有能量的人。他跟陈胜的关系,是“故所善”,那么陈胜有这个城里的好朋友,陈胜是不是也是城里人呢?
而且这个武臣,素出于李良之下,而李良素贵。李良曾经侍奉秦二世得显贵,从此也可以看出武臣在起义前的地位。(《史记·张耳陈余列传》:“李良素贵”“赵王(武臣)素出将军(李良)下。”秦人在招降李良的时候说“良尝事我得显幸”)
同时,陈胜还有一个陈城里的“故人”,叫邵骚,也担任了护军职务。
陈胜少年佣耕以后,到底后来干什么娶了,是继续种地,还是干别的发迹了呢?司马迁没有给出答案,事实上陈胜列传这一篇是残缺的,写到陈胜死了以后,后面的内容是被“褚先生”补写的,如果司马迁最后能来个太史公曰什么的,一定能把陈胜的身份交待的更清。但我们有一条致命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有95%的可能,在少时佣耕以后没再种地:
我们仔细再看一下《史记》原文:“其故人尝于佣耕者闻之,之陈··”,意思是陈胜当王以后,他少时一起佣耕的农友,跑来找他。被陈胜接待住下来之后,“言陈王故情”,说陈王以前种地之类的旧情况,气得陈胜杀了他们,接下来,《史记》说:“诸陈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无亲陈王者”。也就是说,陈胜身边还围着另外一批故人。聪明的人读到这里,就知道,这批故人应是先于那些庸客到达,而且其性质与庸客们不同。
也就是说,陈胜至少有两类故人,一类是知道他曾经佣耕种地并且一起佣耕的,一类是并不知道也不曾这样说陈王的,史书说,这一类故人走后,从此没有“亲陈王者”,意思是这些故人是陈胜亲信。他们不曾瞎说过陈胜种田的不光彩的往事,陈胜也不曾要杀他们,他们是一直作为陈胜的亲信。事实上他们就不知道种地之事,因为如果知道就保不齐也向前一类故人那样到处嚷嚷了,陈胜也不会格外重视杀前一类故人而将该事件被写进史书了。
那么,这后类“故人”之非佣耕者是怎么与陈胜认识的呢,那应该是在陈胜不再佣耕以后认识的,他们的性质和庸客不一样,不是种田族。这些非种田族的“故人”的故人陈胜,也不是种田族。由此看出陈胜佣耕只是少时短期行为,后来他成为了另一种社会身份的人,直到起义。
总之,可以看出,第二类故人和前面的庸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群落。
那么这些“故人”的性质到底是什么呢?不是种田族,又都是什么人?有幸的是,史书上竟提到了其中的两位——也就是武臣、邵骚,他们是“陈人”,陈城人,不是种地的把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