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祸起萧墙(555B.C.-545B.C.)
腹,公认是未来全家的祸害(其实孔子也这模样)。叔鱼长大以后当了代理法官,裁决一起拖延多年的土地纠纷案。诉讼甲、乙两方也不是外人,其实就是巫臣的儿子辈人。巫臣儿子甲有点理亏,就以“礼”换“理”,把一个女儿,孝敬给了叔鱼,于是赢了官司(这是中国最早的性贿赂了)。巫臣的儿子乙急了,在朝廷上动武,当着晋平公的面,杀了儿子甲,又杀了叔鱼(敢在朝堂斗殴,晋国君主真是镇不住大伙了)
范宣子问叔向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叔向并不护短,他说:“叔鱼枉法卖狱,接受儿子甲的贿赂,都是死罪。” 判叔鱼为墨刑,陈尸在农贸市场,供群众围观。
“贪以败官为墨”,叔鱼逞威求货,名字从此被钉在贪官墨吏的耻辱柱上,成为我国早期第一贪官,“贪墨”一词由此发脉。 孔子为此称赞叔向,同时口诛叔鱼。
另一件事,秦景公弟弟来晋国谈判,子朱想出任晋方谈判代表,叔向不同意,说:“秦、晋两邦冲突多年,谈判幸而成功,子子孙孙享其福气,不成功,三军将士暴骨沙场。你这人说话没谱,常常改变原意。不能去。”子朱大怒,抽剑就砍叔向(又朝堂上斗起来了,跟台湾“国大会议”一样了)。叔向也不弱,提起衣襟就上前搏斗,人们把他俩拉开。晋平公的办公室,成为大臣们跑来打架的战场,根本不拿领导当回事。晋平公说:“晋国应该要大治了吧!我的臣下争论国事这么认真。”
瞎子师旷在一旁侍候,哀叹说:“国君恐怕要靠窗站了,形同虚设了,大臣们不是斗智而是斗力——敢当着您的面在这么神圣的朝堂上打架!”
师旷说的不错,晋平公正在失去了驾驭各大家族的权柄与威严。就像班主任不怎么管事了以后班上学生就会闹,晋国各家族之间的内讧,也拉开了帷幕。
“窗边族”晋平公射鹌鹑,没有射死,派一个小竖去捉,也没捉到。平公大怒,要杀小竖(小竖就是boy的意思)。叔向说:“您一定要杀掉他。从前我们先祖唐叔一箭射死犀牛,做成一副皮甲,所以被封于晋国。现在您继承先君事业,射鹌鹤却没有射死,派人捉也捉不到,这是张扬先君的耻辱啊。赶快杀掉他,别让这事传到远处去。”平公露出羞愧的神色,赦免。
秦国一个公子爷到晋国应聘做官,随从车辆达一千辆(十里长安街长)。楚国也来了个公子爷,随车五辆。
叔向这时候管工资(那时候当官已经不白干了,许由、务光也不必逃跑了),叔向说:“卿的年薪,是价值相当于五百顷田的粮食税。两位公子都是上大夫,都定一百顷田赋。”
执政官韩起说:“秦公子是大款,也给一百,太少了吧。”
叔向坚持以岗定薪,他说:“可以根据德行高下给予俸禄,但没有因为富就多给的。咱们绛城里面的富商(最早的晋商),因为有钱,用金玉来装饰车子,穿刺绣花纹的衣服,拿丰厚的礼物跟诸侯交往,够富有的吧,但我们不给他半点俸禄,因为他们对人民没有功劳。”
这话也反映出来了春秋时代商业的发达,虽然叔向作为老贵族意识流派者嚷嚷着不给商人政治地位,但这未必说明商业就不发达。春秋各国,不论晋文公还是管仲,齐还是楚,普遍是制定工商便利政策,发布货币,减轻关税的,每个大城市,都有几片特别划出的市。“市井”两个字,就是市场和井田,古代社会的两个“基本点”。由于商业发达,春秋战国时代的城市人口和城市数量、规模,相对后代都是一个高峰。
叔向的儿子,长相也不好,他们家竟出基因问题了,这也是要亡族的前兆。他的名字叫杨食我——这名字起的,刚生下来的时候,叔向的妈妈一听,没走到产房就回来了,她说:“这孩子哭起来,有豺狼之声,将来亡我们家的,就是他了。”果然,叔向家族作为国君的亲族的分支(叫做公族)应该跟国君抱成一团,可是叔向的儿子却与后来的晋昭公相恶,六卿正想削弱国君一族势力,就趁着国君也不保他的机会把叔向一族灭了,还有其它许多他姓公族(包括祁奚的祁氏)都被灭了,改设为十个县,于是晋君益弱,六卿益强。
捕捉栾盈余党(其实栾盈犯了什么罪,什么罪也没犯,只是威胁到了范宣子家族罢了)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故事。辛俞带着金银财宝出城找栾盈去,被传达室抓到晋平公面前。
晋平公说:“寡人已经下了禁令,不许追随栾氏,为什么你要触犯?”
“我听说——”辛俞回答:“‘三代家臣,事奉主人要如同国君’,我又听说,事奉国君应该勤勉尽责、以死殉职,这是您明确的法令。那么,我从祖父起,世代隶属于栾氏,把栾氏当作国君来对待,追随他,有什么不对吗?”
晋平公听了很高兴,赶紧让辛俞把这话多说几遍,给自己那帮日益霸道的大臣们听听,都受受教育,别整天想着犯上。
辛俞辞谢了晋平公的封赏,依然跑到齐国追随栾盈。
呆在齐国的栾盈有一种逼上梁山兼寄人篱下的感觉,天天思忖着怎么返攻晋国,陷入强烈的心理矛盾和深沉的抑郁煎熬之中,他在齐国坐立不安、终日不笑。齐国的女孩儿们都说,我们国家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