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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蜥蜴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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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鄢陵舞蜥(580B.C.-575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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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和“公民陪审团制”。
    中国的雅典——晋国,一样也在改革,“三郤”在他们广大的私人土地上实行“土地租赁、收取地租”的新形式进行剥削,生产效率提高,农民积极性发挥,最后使得三郤“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就是说三郤家族的封邑上可征用形成的军队,占了全国兵力的一半,其家产,顶了国君家族的一半!从前,郤克吵吵着打齐国以报羞辱,晋景公不允,郤克就要拉自己的家族军队去打齐国。郤克的家族军队,可以对抗齐人,足见其兵员战力之盛。
    而晋厉公这类旧家族依旧恪守“先王之道”,在自己的辖区土地实行井田制,就是农夫在“井”字格样的田地里面干活,私田(“井”字的四边八格)的庄稼归自己有,公田(井的最里面那个格)的庄稼归国君有。这属于劳役剥削,是落后的剥削形式,农夫们只是磨洋工,他们给自己干活还卖力气,给公家干活就出工不出力了,“不肯尽力于公田”,公田荒芜,国君仓库空了(这也再次看出当时根本无所谓什么奴隶)。晋厉公又急又眼红,眼中仿佛长了钉子。
    晋厉公决定,再不能让这些收租子的跳梁小丑当新贵了,我要夺回我的土地和国家权力。
    但是,我们说了,国君一族的实力是有限的,在“多家族联合体执政”下,它不过是众家族中比较大的一个。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另找其它几家家族帮他忙。
    谁呢?胥童、夷羊五、长鱼矫,几个亲晋厉公家族的掌门人,遂成为“保皇党”。
    从前,胥童的爷爷因为闹病,被迫赋闲,执政官位置让给了老郤家,两家因此结下了梁子。现在胥童终于出人头地了,成了晋厉公的gay,在床上的无数次亲密接触中,彼此建立了信任,经常互相诉说对三郤的仇恨,积极准备向三郤发难。
    胥童打算用八百名甲士进攻三郤家。长鱼矫则说:“这样硬拼可能不是三郤的对手,最好采取行刺得办法,我们伪装成打官司,请三郤断案,然后当场发难。”晋历公批准了这一战斗计划。于是,长鱼矫、清沸魋互相假装诉讼,闹到三郤的府上,请求三郤给他们断案。胥童则带着八百甲士在外面远处接应。三郤刚要拍惊堂木,长鱼矫、清沸魋一拥而上,一个冷不防揪住“二郤”就揍。二郤的卫兵来不及反应,长鱼矫从衣服里抽出短戈,当场杀二郤于座位。第三个郤——郤至,一看是恐怖分子,出门奔车就跑,不等上车,被长鱼矫追及,抡戈连啄,满头窟窿。接着,甲士列队开来,分奔三郤家宅,豪富已极的郤家族人,人头滚滚落地。
    三郤尸体随后被拖到朝堂上晾着,表示这场行动是由国君支持的。
    在鄢陵之战中表现出色的郤至,就这么死在他所供职的国家中。其实,三郤对于晋历公的蠢蠢欲动,事先已有察觉。其中一个郤——郤锜,打算用其私家武装进攻晋历公,他说:“我虽死,君亦病矣。”意思是作乱是死罪,但我的兵力也能把晋历公打残废了。
    但是郤至大义凛然,拒绝作乱,他说:“信义的人不背叛自己的国君,勇敢的人不会选择作乱,国君要我们死,一定有国君的道理。那我们死掉好了。”于是三郤终于没有动手。
    郤至的临死感言说的很感人。但是,这里没有什么道理不道理,道理附着于权力。羊儿要吃草,羊儿有羊儿的道理,草有草的道理。
    不过,从临终的话来看,郤至确实是忠的。他是无造反之心的,但是有造反之力。这就足够了。
    晋国的“老油条”叔向在他有名的“叔向贺贫”里边说太有钱了不好,钱多了惹人恨。他把“三郤”的死因,简单归结为三郤“恃其富宠”而没有“德”。事实上,三郤的死,纯粹是卿大夫家族与国君公族争锋的结果,不是主要在于个人品德的问题。叔向因为本人是公族的分支,所以不肯责备晋厉公的动机实质。三郤灭族案,实是卿大夫家族势力膨胀,导致国君反扑,斗争白热化的结果。看历史,光着眼于这人是不是好人,是不是有德,是不够的。
    “三郤”缺德的地方当然也有——这恐怕是政权人物所不可避免的——但那不是主要矛盾,比如说,他们在晋厉公面前打小报告,把晋国第一大聪明人伯宗处死。伯宗发明过成语“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伯宗的儿子逃到楚国,就是站在巢车下边,替楚共王分析敌情的伯州犁先生,也是个聪明人。伯州犁后来被楚灵王害死了(唉,当聪明人真难啊)。 伯州犁的儿子也被谮死,孙子只好继续逃跑,跑到了吴国,就是夫差底下那个大坏蛋伯嚭。伯嚭也是聪明人,汲取上几代人教训,不再当“好聪明人”了,而是当“坏聪明人”,于是害死伍子胥,弄亡了吴国,但最后还是被勾践杀了。
    浮华如花易散场,三郤终于就这样被他们的国君灭了,他们的封邑土地、家产仆从,被国君和其它卿大夫大家族瓜分了。当然,晋君家族和其它卿大夫家族,后来各自的命运也是有生有灭,有喜有悲。
    一部春秋史,就是一部部大家族的兴衰史。
    不过,郤氏也没有被完全杀绝,山西五台山现在还有姓郤的,他叫郤志华,他还在网上喊呢,要求大家发邮件到xizh@eyou.com找他交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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