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鄢陵舞蜥(580B.C.-575B.C.)
是超级失败,失败的二次方,兵溃如崩,死人无算。
晋军乘胜渡过泾河,追入到秦国腹地,威胁秦都雍城(今凤翔,西凤酒产地)。
唉!老秦穆公过世以后,秦国的作为再无可圈可点之处了。这次秦国两员大将被捆了双臂,像山羊那样被牵着当了俘虏秦军主力也损失惨重,几十年不敢过河争锋。晋国拎着成串的耳朵,凯旋回国了。遂获安宁西陲人民纷纷把征战的戈戟交给收破烂儿的,铸成种地的锸耒。
悲哀的是,山东曹国国君曹宣公、周天子大臣成肃公,都在在此战役中死去,不知是战斗减员还是非战斗减员,也许是行军时候喝了不干净的水闹疟疾。不管怎么样,这样为人作嫁地死在遥远的黄土高原茂林下,也算是国际战士了。在他们躺下的地方,长起了姑娘插在头上的野花。
“鞍之战”和“麻隧之战”,晋国制服了雄踞我国东西两端的强国齐、秦,并且联络吴王形成南北策应,困扼楚国。
当晋国正在这里爽的时候,大蜥蜴楚国却躲在家里害羞。春秋十二大蜥蜴之第四——楚共王,在赫赫威风的爹爹楚庄王刚死时候忙着发丧,耽误援救齐国;接着恪守弭兵条约,坐视秦国也被晋人挫败。这么一搞,楚共王在战略上把自己搞得很败家,很败家,整个陷入了诸侯包围圈,真个要四面楚歌了。
接下来,如您所预料的那样,楚国要和晋国比试个你死我活了——这就是春秋五大战役的鄢陵之战。战争的导火索,自然又点燃在中原巴尔干的郑国人身上。郑国人真不让人省心啊。
巴尔干地区中部垓心的郑国,原本就是一个“摇摇摆摆的花呀”,需要别人的抚慰。郑国身处四战之地,东拒齐鲁,北接晋秦,南临吴楚,哪个都足以欺负它,所以它必须行妾妇之道求生存,傍住一个霸主,吃他的白饭。从前,楚庄王红火的时候,郑就当楚的小弟。最近几年来,随着晋景公、晋厉公霸业中兴,郑国人觉得给晋国当小蜜更有前途些。但楚共王把叶县附近的一些庄稼地给了它,又使郑国宣布给楚国当小弟了。郑国真是个制造不和的“金苹果”。(春秋时代的战争,归根结底是两极的战争——北方联盟的晋国 Vs.江汉流域的明星楚国。争夺的焦点,是对中原河南省巴尔干的控制权。郑国又是巴尔干的核心,牵制天下的机枢,楚晋一南一北反复争夺的焦点。)
看见郑国又向南投奔楚联盟了,晋国生气了。公元前575年,晋厉公以栾书为上、中、下、新四军元帅,以制裁从前的尾巴国郑国为名义,从山西南下过黄河,陈兵郑国边境。第一次华元弭兵经历了五个年头之后就此告吹。
晋军四军统帅序列(部分)为:
栾书,中军将(自动也是四军元帅)。
范文子,中军佐将,辅佐栾书。
郤锜,上军将;
荀偃,上军佐将。
韩厥,下军将。
郤至,新军佐将。
晋厉公率公族亲兵居中军。
晋国并且联络齐、鲁、卫盟军,约定于河南中部的鄢陵会师。楚国侦察兵获悉晋军动向之后,楚共王遂尽起精锐人马北上,昼夜急行军,以不怕跑出个盲肠炎的速度,经河南南阳北行,出方城,过许昌,会同郑国友军,疾趋鄢陵,目的是赶在晋方盟军(鲁卫齐)到达之前,抢先与晋军完成决战,把晋盟军甩出作战范围之外。
鄢陵(读作“烟陵”)在河南中部,新郑市的东南,颍水从其南边流过,景色绝佳,千峰云起,十里翠屏,如果不打仗,这里是个良好的干部疗养胜地。
楚国是得知晋国出兵后才决心出兵的,因此,楚军带有急行军性质,远程疾进,军队疲劳,队列不整,斗志削弱。
在此情况下,楚军进人郑国后,应该择地集中,警戒对峙,休整后再求决战,但疾行而来的楚三军却不加停顿,于清晨逼近晋军营垒,摆开战斗阵形,战车和轻甲步兵一直压到晋营大门,晋国辕门几乎都无法打开了。
晋国人虽然以逸待劳,然而来势汹汹的楚国子弟兵如此彪捍,贴得如此靠前,几乎要鼻子撞鼻子了,晋兵的腿肚子开始哆嗦,鲁、卫、齐友军怎么还不来呀。
为了解决出门难的问题,晋国小将范匄(念“丐”,范文子的儿子)建议把取水的井和吃饭的灶填平,这样就可以在军营里边摆开战车,布列阵势,解决了被楚军压迫的问题,还有利于隐蔽兵阵布置。
高!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啊。
可是“雏凤”范匄说完,他爹却拎起个长戈追着要凿他,一边追,一边骂:“国家的胜败存亡,是上天决定的,你个龟儿子胡说什么!”众人赶忙把他拦住,范小将才得以走脱。众人说:别骂自己孩子是“小兔崽子”,因为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这对家长是不利的。
范文子老爹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他根本不主张跟晋、楚国会战,他说,中军元帅也不听,所以他才这么指桑骂槐地追打自己的儿子。
范文子是这么想的:留下楚国这个外患,还能唤起国内的精诚团结和干部队伍谦逊谨慎。“外宁必有内忧”。如果把楚国打赢了,晋厉公会更加骄侈,群臣居功不和,晋国内部各家族既有矛盾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