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骑兵,最后被老成吉思汗的轻骑兵儿子们,打得溃不成军,因为它缺乏机动性。
春秋战车上的作战乘员都是直立在车厢中战斗,不必过多走动,所以一般装甲还算够重的,秦穆公甚至穿了七层甲。战车兵的甲裙比那些需要奔跑的步兵的长,同时还在皮甲的小块块上面,钉上青铜锻打的小片片或小泡泡,加强防护能力,一般集中在胸部、背部和甲裙局部。车右因为需要挥舞格斗,所以胳膊上无甲,披膊只到肩部。御手是跪着驾车,两臂平伸拉着马缰,所以胳膊上的甲(叫披膊)一直到手腕,甚至还连缀着舌形护手,甲片较小,以便臂部活动,在颈部加有高高的“盆领”——因为御手不能搏斗,所以甲胄格外的严,随身还佩带卫体短剑。车右、车左就略少一点,因为需要挥舞格斗,所以胳膊上无甲,颈部也低。
盾也是常用的防护兵器。步兵盾高1米,宽60~80厘米,形制狭长,中间微凸为了卸掉箭矢打击力。内侧以木框为骨,外蒙多层麻织物和皮革,最后涂漆施以彩绘,上面画上吓人的兽头。这样的盾,没有金属护层,以养由基射穿七层皮甲的神力,完全有可能洞穿。
最后说一下弓。在西周结束以后的春秋战国时代,“复合弓”出现了。顾名思义,就是把不同材料的木片、竹片粘和在一起,做成弓体。因为倔强系数不同,制作“复合弓”时的工艺要求极高。
首先,取材要讲究季节和温度。冬天采来柘木——必须选用柘木,这是上等的制弓木料。把柘木浸在动物犄角熬成的胶里(最好是用大黑牛的犄角熬胶),一直泡着,泡到夏天再拿出来加工,秋天合成弓体。弓体是“三层合一”结构,非常硬,装弦的时候必须借助膝盖的力量才能把两头扳转,即刻安上弓弦加以固定。弓弦绷得紧极了,像琴弦,一拨就能发出响声——弦乐器就是这么起源的吧。弓体的中层是柘木薄片,外用几层上等竹片,最外层是牛筋,再用蚕丝绕紧,表面涂漆增加韧度,漆上作画加强美观,并且镶嵌金玉,精细雕刻,弓角两端饰以华丽的鹿犄角。漂亮的弓简直就是工艺品,在诸侯之间互相赠送。做一张上乘的弓需要花三年时间。
最后说说战车。马拉双轮战车,是青铜时代最抢眼的亮点。战车一定是集中使用才有威力。一般是横排作战,十几辆“马拉的战车”,排成一个大横排。接后不远,又是一个大横排。多个横排就像一道道海浪,把他们的“爱”像潮水一样往前推。当敌人的“爱”也过来了时——敌人的横排战车,与我们的迎面逼进,距离越来越近,于是开始射击。操弓的战车兵从奔驰的车上纷纷发箭,箭支成排地跃过马头,射击对方的车排。对方车上也不傻,竖起盾牌,隐藏在盾牌后面猛烈开弓还击。
当时的马拉战车,连马在内纵长三米。如果两车正面相遇,之间隔了八匹大马,车上的人纵然使用3米多长的长兵器如戈、矛、戟,也不可能够得着对面敌手。只有两车相错,双方甲士方能格斗,实用长武器。所以,要等到敌我双方的各自第一排战车,继续逼进,相遇成一线时,持戈的战车兵就站起来,与敌人交手。
某一排车,要依次和敌车横排们的每一排错轴接战,直到冲到底线,再收转回来,这算是一次交战“回合”。整个行程最长约一里。如果整个冲击过程中,你左右的同伴车辆(与你在同一横排的相邻车辆)不能跟你并肩协同前进,使得你的车过于凸前或者滞后,而敌人则保持了严整的横排,你就非遭受敌军车辆的两两夹击不可。
这就要求在整个交战过程中,战车必须步伐统一,在鼓点的指挥下,秩序井然,而且速度其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快,甚至在交战中要反复整顿队形。著名的牧野之战,武王就命令士兵前进六七步就停下重新排整队形,然后继续战斗,就是这个道理。同样道理,在开战前,双方还需要花好大时间去排好一个整齐的车阵出来。而趁敌人列阵未毕而击之,是一种传统军礼所不允许的狡诈战术。
总之,车战就像一场开幕式表演,善于调度秩序的,将是胜利的一方。长勺之战,齐军就是因为连续三次冲击,战车行列变得紊乱,被鲁军反攻的时候,打得稀里哗啦,溃败而返。有时候,故意在阵前抛弃财物,就是引对方争抢,促其行列紊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