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不容易接到一批铜件业务，可没有钱购买原材料。[wWw.Guanm.cOm]石云飞知道盛成秀还存得有点钱，但不知道具体有好多，石云飞让盛成秀取点出来，盛成秀没有回答。盛成美却吼了起来，说：“不要拿了，再不能拿了，各人要留点钱吃饭，你又没得退休工资，又没得劳保福利，各人不留点钱,二天老了啷格办？”
盛成秀说：“算了不做了，又赚不到钱，紧到做伙啷格嘛，不如关门算了。”无论石云飞怎么说，盛成秀总是不愿取出存款，也不愿意再拿钱购买材料。
库房里空空的，角落里唯一剩下的,就是给汽配厂生产的汽车钢板弹簧铜套。虽然价值三十多万，能卖出去才是钱，汽配厂不要了，就只是一堆废铜。
石云飞把铜套清理了一遍，规格尺寸，型号数量，仔细的清理造册，然后前往汽配厂去找猛正圆。这些铜套都是他下计划生产的，因为提货不拿现款，盛成秀不发货给他。从此他就不来了，铜套就这样一直存放了下来。
雪亮奎在生产科待了一年，外协又由小猛主管了。小猛看了清单说：“铜套是我定的货不假，可我来提过货，你老婆不给我，那时你一天就去找政府划拨土地，害得我只好去别处重做。”石云飞说：“都怪婆娘不懂事，别个不相信，哪里连你都不相信的。你欠的钱，总归是要付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厂里效益不好，要钱过路，所以才采用不得已的办法。也不光只找你要钱，凡来加工铜套的，全都不赊账，你晓得国营企业，收欠款很老火。”猛正圆说：“我可不差你的账。”
石云飞连忙说：“我晓得！我晓得！”因无现钱支付，猛正圆找了一个人来，把八十多万欠欠款转到来人名下，来人只按百分之六十七付款给石云飞，债权转让给来人。来人财务科有熟人，别人收不到的钱他有办法收取。猛正圆说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啥，只是这八十多万你要想收回去，恐怕要等猴年马月。
就这样损失了三十多万，连成本都没有收回来。
石云飞吃了哑巴亏，猛正圆还自认为有功劳。说：“是晒，虽然你吃了点亏，总还是收了百分之六七十的现钱晒，也对的起你了，金宝器差你的钱，你收回去了没得嘛？”石云飞说：“差得不多了，他们是拿废铜件来抵的货款。”猛正圆说：“真的呀？”
石云飞说：“你晓得他们厂里的废铜多，我们去拉了好多吨回来。”石云飞不好对他说，专机厂不支付欠款，原先销售价30元，废旧材料只值十几元，石云飞是按销售价把废铜拉了回来。
猛正圆说：“现在厂长的儿，科长的甥，一个两个的全都停薪留职办公司，厂里的资金全被他们占用了，你我这些外协人员，根本拿不到支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起你吃了亏。我还不是照样吃了亏的，欠款里还有我该得的业务费，我也没有得的成。我引来转移债权的人，只买了一个手机给我，另外又没给我一分钱。”
石云飞赶紧说：“我晓得，我晓得，你都是为了给我帮忙。”猛正圆说：“如果不是想这么个办法，恐怕欠你的钱，现在也还是没有收得回去。”石云飞说：“全靠你帮忙。”猛正圆说：“这些年我对得起你晒。”石云飞说：“是，是，是，不然我那个小厂早就垮台了。你看这些铜套能不能帮忙解决了。”
猛正圆摇着头说：“我们厂里头的事情。你不晓得，计划没得变化快。再说你这些铜套，全是原先出口用的，现在几乎没有用了。你看嘛，那阵不拿支票来你老婆不发货，结果铜套报废了。这些铜套价值几十万，没得法了，如今只有当废铜了。你看嘛，这回你划不着了晒，如果当时让我提回厂，最多也就让利百分之三十三，也比现在当废铜强的多。”
石云飞知道，库房积压的铜套，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盛成秀要猛正圆拿钱提货，只是其中的一部份，大部分都是猛正圆往年下的计划，因后来生产科改变了计划，猛正圆才不要了的。这种小铜套只有汽配厂才需要，又是按他们提供的图纸尺寸加工的，他不要别人拿来也没有用，就这么年复一年的积压了下来。
石云飞说：“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铜套利用了，反正也是那些年积压的，拣几个钱算几个钱，你帮忙把他处理了，收了钱后我们俩人平分。”猛正圆说：“算了，算了，你这些铜套大部分都没有用了，再说钱也紧张，我拿不到支票。”
石云飞说：“这些都是你下计划生产的，现在成了废铜。我们只有把它融化了重新浇铸，三十几万的产品，当废材料只值几万块钱，你能不能让你们生产科，在上面签个字盖个章，我们好把它当废材料处理了。”
猛正圆说：“我们啷格给你出这样的手续哟，我们不出这样的东西，生产科也不会在你这张纸上签字盖章的。”石云飞说：“我们这个东西用来只是以后留底存查，三十多万元钱的产品，一下子熔化了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