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们这是为什么呀?!你们这是为什么呀?!……”盛成龙被盛成厚拦着,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虎视眈眈的盯着拉石云情和石云缘的民兵,做着随时都有可能投掷石头的准备。
四
突然,拉起绑着石云飞的绳子往黄桷树上挂的一个民兵“哎哟”一声,脸上突地生出一个包来,另一位愣怔了瞬间,突然什么东西打在他的头上。民兵痛的哇哇叫唤,额头处立即淌下血来。人们愕然间,拉着石云飞和石云来的民兵都受到袭击,头上都起了一个大包,拉着吴嗣石往树下拖拉的民兵也挨了石头。
民兵惊慌失措的取下背在背上的枪来,紧张的寻找攻击来的东西出自那个地方。突然一人喊:“在树上!在树上!”枝叶间,那拿弹弓的男孩坐在上面,正用弹弓装上子弹寻找射击目标。被攻击过的民兵举枪向那男孩瞄准,认识男孩的人赶紧把举枪的民兵拦下。有人悄悄的声:“这是严有鱼的儿子大烟杆。”
严有鱼七窍生烟,望着小孩吼道:“你在上面做啥子?”小孩说:“耍晒。”有人问:“是你拿弹弓打人?”小孩说:“没有呀,我打雀雀的。”严有鱼说:“你晓得今天在做啥子?”小孩说:“不晓得做啥子。我只看见有大人欺负小娃儿。”严有鱼说:“你信不信把你抓起来吊起?”小孩说:“你抓呀,我又不怕。”
严有鱼大声吼:“把这小娃儿给我抓起来吊起。”可没人行动。一个年岁比石龙明年长点的青年劝严有鱼说:“小娃儿,不求懂事。”同时对树上的娃儿喊:“大烟杆,你还不下来!”严有鱼对劝他的年轻人说:“石龙全,上去把大烟杆给我揪下来。”石龙全对树上的小孩说:“快下来,别在上面千翻了。”小娃儿不理会石龙全的,只往树上爬,爬到一枝不大的枝桠上,重新坐好说:“你们这些大人没人性,连小娃儿也欺负,老子看不得小娃儿受欺负。小娃儿做错事了吗?没有晒。欺负小娃儿,老子就打雀儿耍!”
严有鱼气的跺脚,抓过民兵背上的枪,哗啦一声推上扳机,随即举枪向树上的小孩瞄准,蓦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扑了上来,抢夺严有鱼手里的枪,口里大声骂道:“严麻子,日妈你要做啥子?你敢打死老子的儿子,老子回去就把你那两个儿子杀了!你做的出来老子也做的出来。”石龙全说:“你们俩口子吵啥子嘛,小娃儿懂个啥子嘛,哪个娃儿都迁翻了几天的。”
他对抓住石云飞俩兄弟的民兵说:“把这两个小崽儿放了,免得大烟杆又弹你石头,你看石主任和严书记都吵架了。”石龙全又走到盛成厚面前说:“把几个小娃儿都招呼到,那女人是你亲戚?我看暂时就不捆绑她了,免得几个娃儿来捣蛋。”
严有鱼气的团团转,嘴唇不停的颤动着,呼呼的喘粗气,口里说:“老子还没遇上过这种事!老子还没有遇上过这种事!……”石龙全让那些民兵捆绑其他的地主富农坏分子,暂时把吴嗣石丢在了一边。他对严有鱼说:“这地主婆,是不是你老婆的亲戚哦……”严有鱼气咻咻的说:“锤子个亲戚,大烟杆是恨我和他妈两个做那事……哼!狗日的,专和老子作对!”
石龙全说:“都姓石,可能有点亲戚关系也说不定,你才和主任结婚,也许你不清楚。”严有鱼说:“真的不是亲戚,不晓得狗日的,啷格会帮他的忙?”石龙全说:“小娃儿,总有点千翻,大点就好了。”那漂亮的女人站在树下,对树上的小孩喊:“砍老壳的,滚下来!”小孩说 :“不下来!”女人说:“你要气死我。”小孩不应声,只往高处爬。严有鱼对女人说:“不把你儿管到,老子早晚要整死他。”女人说:“日妈你敢!你把他整死了你那两个儿也别想活!”石云飞不知道小孩是谁,对小孩顿生好感。对严有鱼则从心底生出了仇恨。
石龙全连推带劝,把严有鱼和漂亮女人劝离了会场。立马找来了几个年岁大点的农民,说:“赶紧把杜乡长放下来。”几个农民面面相觑。石龙全轻声说:“龟儿不要忘恩负义,不是杜乡长把土地承包到户,你几爷子还在饿肚皮呢。”几个人正动手放绳子,石龙明过来说:“大哥,阶级敌人不斗了么?”石龙全对石龙明说:“你少管闲事。”石龙明说:“我的哥,你可马上要当严书记的妹夫了哦,还敢照顾阶级敌人?”石龙全说:“不放下来吊死了下回斗争谁去?我是照顾他吗,这是为下一步斗争敌人做准备。”石龙明说:“你这是狡辩。”石龙全说:“你信不信当哥的捶你?”石龙明不服气的咕噜:“晓得杜乡长是好人,可她已经蜕化变质了呀。”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会场里还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