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看法?”
我摇头表示没有。
“一白遮百丑啊,一个烈士,就掩盖了失职。”他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世界上不会有现成的果子摘,人在做,天在看。”
我知道再想从他这里得到主意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柳汉自从被纪委问话以后,老态迅速显露了出来。现在看他佝偻着背靠在树上的样子,我的鼻子酸了一下。
人,最怕一生一帆风顺。任何人的一生,不可以没有挫折。即使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或许今后会为一顿饱饭而颜面尽失。挫折越多,勇气愈大。勇气与个性有关,个性越强,勇气愈强,但抵抗挫折的能力就愈少。柳汉这一生虽然一直屈居在农古乡,可天高地远的地方,他与一个太上皇又有何区别?平常什么都是自己一个说了算,现在要到农业局去做一个闲职的副局长,他心里非常明白,县委是拿他的党委书记的位子和郝乡长的死来抵消他的挪用公款罪。表面上看他是升了,升到县里做官,实际上就是把他挂了起来,农业局副局长的这个位子,就是宣告他的政治生命到此结束。
自己没有得罪关培山书记,他明白。但姓关的书记也从来不给他好面子看。每次县里开会,他农古乡坐的位置最偏,住的房间最差,甚至多年来没有给他们一个公开说话的机会。反面教材却非她莫属。每次关书记都会在会议上拿他做典型,他心里就有气,因此农古乡通电通路的计划半点也没给关培山汇报。
刘启蒙县长是个开明的有着慈善心态的老态,他多次找柳汉谈话,就是想着要把农古乡的面貌改一改。可他是个政府的县长,尽管是个县委副书记,但最多就是个摆设。听到柳汉的汇报后,就决心要先干起来,出了成绩,不怕你关培山有指鹿为马的本领。
天算地算,不如人算,关培山一场联席会议,就把他们的计划打得稀里哗啦。计划破了,人不能留,否则谁能保证半路不杀出来个陈咬金,于是纪委出马,连人带事,一举拿下。以刘启蒙县长为首的一派完败给关培山。这样就出现了朱士珍登堂入室,掌控农古天下的局面。
我的心越来越紧张,看来自己也被卷入了这一场斗争中来了。我就是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恶浪吞灭。但到现在我还是安静地过日子,这一点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难道我的背后也有人在暗中支持着我?
想到这里,我没来由地苦笑了。
管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回经贸局继续做我的勤杂工!